余庆甫一来到停尸房,就感觉到房中气氛相较以往,明显压抑了不少。

除了赵铁柱这个已经引气入体了的“天才”之外,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待纸人小丸,宣布今日份摸骨开始,立马开始解剖死鼠,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大家都惦记着日子,谁都不想死。’

余庆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心情跟着低沉,但手上功夫没停,同周遭保持着一致的步调。

房间中血腥气逐渐加重,隐隐开始传出哭声......

余庆低着头,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悄然看去,两三个年龄相对较小的孩子手忙脚乱,越做越错,到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甚至连刀都握不稳了,放声大哭。

余庆见状,不动声色的将三人的面貌牢牢记在心底。

一人姓沈,一人姓徐,似乎叫徐大壮,还有一个没名没姓,乞儿出身,听他说起过,好像别人都叫他癞子。

“呜哇.......”

这三人明显已经崩溃,连带着周遭一些孩子受其所染,也渐渐绷不住了。

停尸房中的气氛愈发的压抑了。哭声颇有加大止不住的趋势,余庆混在其中,跟着抹了抹眼泪,偷偷看向纸人小丸。

纸人小丸无动于衷,熟视无睹,受命于老魔,尽忠职守,只管监督,其他...与他无关。

但是余庆仔细看去,还是能从他的脸上察觉出一丝情绪变化,似是在怜悯,可惜不多。

‘这纸人绝对有自己的意识,甚至.......’

‘它可能也是被老魔所杀。’

余庆在心中猜测,低着头,匆匆收回了目光。

接着,快速处理手中的死鼠,待结束后,离开了赖家庄。

此时,天色渐暗,夕阳生出,洒下一抹红色的光晕。

通往梧桐巷的道路上,余庆步履沉重,顶着凛冽的寒风,裹紧了身上的袄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明天的风会更刺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迎来暖春。

‘或许能看到,或许又看不到,总之,我不会坐以待毙。’

心中发狠,余庆拐了个弯,没有回家,也没有再去白鹭私塾,而是祭出了“身融敛息”术,贴着墙,偷偷摸到了扬槐巷——福全叔家。

着手打探黑虎帮的消息。

余钱已死,几天没露面,如果他当真借了黑虎帮的印子钱,见不着人,黑虎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料敌先机,未雨绸缪,总比后知后觉的好。

“杨当家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福全和福根都走了,你在拿走我家的房子,你叫我一个老婆子还怎么活啊?”

临近福全叔家,余庆隐隐听到了哭嚎声...听声音,是福全婶。

他加快了脚步,扒住墙头,探出一双眼睛,朝院内看去——

一人大马金刀坐在一把椅子上,喝着茶,一人冲进屋内四处翻找,还有一个人一脚将福全婶踹翻在地,接着骑在她身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臭娘们,谁特么管你是死是活?”

“说,房契在哪?”

“不说,掐死你!”

这时,冲进里屋那人,走了出来,冲喝茶那人摇了摇头。

喝茶那人身材最为魁梧,蓄着络腮须,见状,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福全婶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马六,动手,送她下去阖家团圆吧。”

“是,冯管事。”杀人...他熟。

马六狰狞一笑,手下力道猛然加重!

“蠢妇,活该去死!”

房契既然不在屋里,那就只能在她身上。杀了她,不仅能拿到房契,顺便还能捞着一些新鲜的脾肝肾卖...“今晚的花酒钱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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