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杨员外对待家中下人,一向宽厚。
听杨员外如此说,一家人才安心下来,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及至三更半夜,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流寇来了,流寇来了!”
杨员外及妻子连忙披上衣裳从房内走出,只见楚梁进来,气喘吁吁的,在杨员外跟前磕了个头。
杨员外问道:“外面什么动静?”
楚梁说道:“好像是喊什么流寇。”
“流寇!”杨员外吃了一惊,忙命楚梁及家丁、小厮将前后门堵住,“凡家中男丁,均操持器具,守住家院,不要放一人进来!”
楚梁领命去了,不多时,就听前门喊杀声震天!
杨员外的一家人都躲在老太太房间里,杨汾阳更是钻进了老太太的怀抱,瑟瑟发抖。
杨员外持刀护住妻儿,内里的房门也用椅子顶住。
“只希望这些流寇抢些银钱便走,莫要害我等性命。”
可惜天不遂人愿,很快,房门外就亮堂起来,似乎是许多人举着火把冲进了内院。
噗嗤——
一道白光闪过,一大蓬鲜血喷在了内院房门的窗棱上。
啊——啊——啊——
屋内众女吓得吱哇乱叫,杨汾阳更是吓得小鸡尿尿,淋湿了杨员外老母的衣裳。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杨员外的妻妾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诸位好汉,我愿献上所有家资,只求……”
杨员外是个审时度势的,当即扔下腰刀,开口求饶。
哪知道话还没说完,对方便一刀劈在他的面门上,了结了他的性命。
杨员外的老母见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哪里还坐得住,当下也顾不得害怕,猛地扑在儿子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杨员外的老母七十多了,哭了两声,便昏死过去。
再看杨员外的妻子、两个妾室,全都瑟瑟发抖,犹如夜间被抓的小母鸡。
为首的正是孙大有,他来到杨员外妻子跟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果然我见犹怜。”
杨员外妻子以为自己要受辱,把心一横,挺起胸脯,引颈受戮。
孙大有奇道:“还是个有气性的,既然如此,便留你们一条性命。”
说罢,孙大有便命手下翻箱倒柜,翻出来许多金银器具。
身后跟着抄家的流寇,开始清点造册:“赤金首饰十三件,珍珠三挂,淡金盘一件,银碗四对,银碟十六件,青狐皮一张,貂皮六张,狐狸皮四张,天鹅绒一卷,葛布一捆,各色布两捆,铜锡物件二十件,潮银二百两,赤金十两,钱一千吊。”
孙大有听了也微微点头。
这几天他天天抄家,比杨员外家富庶的太多了,如果不是李大牛点名要抄杨员外的家,他根本就不会来。
“把人带上来!”
孙大有挥了挥手,
杨员外的妻子和两个妾室闻言,都觉得有些奇怪,心里正纳闷要带谁上来,却见白日里被五花大绑的楚梁,此刻又被押上来。
“呜呜呜——”楚梁嘴里塞着抹布,只能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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