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啦?怎么还掉金豆子呢。”郑乾连忙放下毛笔,伸手过去抚摸小脸蛋。

谁知,小家伙竟然抽抽噎噎的哭泣了起来。

“你哭啥啊?”小祖宗!

郑乾真的吓坏了,不会又戳到了人家的伤痛了吧。

他挠挠脑袋,“难道你爷爷的儿子就只剩你父亲?”

“咦,你怎晓得?”小家伙眼泪迷蒙。

“我…”猜的呗。

两军对垒嘛,死人是必定的。

波塞夫的儿子居然也战死沙场了!

难怪见到这老者,总觉得他背影孤单萧瑟。

虽然郑乾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可是敌人呢。

好一阵过去,郑乾才安抚住哭泣的小家伙。

哈布拭去眼睛里的泪水,十分悲伤的说道:“我的大伯父和叔叔,他们都已经死了。而且,还有伯父的儿子,也在那一次打战的时候死了。”

“……”这,到底是哪一场惨烈的战争!

小小年纪的孩童,脑中不由得回忆着那个下雨的傍晚。

那天傍晚,大人们都说战争已经快结束了,他和母亲一样都在盼望哥哥们、大伯和叔叔像平日里那样,从军营骑着骏马,意气风发的回到家。

可是他们所有人等啊等,等到了天黑,却只看到了几匹骏马飞奔到他们家门外。

那些人跳下马背,先是对爷爷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转身把马背上托着的死人扛下来。

当哈布看见有自己的哥哥,那一刻,哈布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用尽力气高声喊道:“大哥哥!二哥哥……”

爷爷一直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郑乾暗暗扳起手指头,数了数波塞夫这一脉到底战死了多少家人。

最后发现,男丁都差不多死光了。

叔叔家只有两个年幼的女儿,大伯父家也是两个已经出嫁的女儿。

半晌,郑乾才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个大家族,现在就只有你爷爷,你父亲,和你三个男子?”

小家伙眼泪再一次决堤。

郑乾胸中词汇穷尽,已经找不到恰当的话安慰趴在书桌上呜呜咽咽哭泣的小家伙。

这狗屁战争啊。

居然搞垮了敌人一家。

哈布好容易才止住哭声。

用衣袖抹掉眼泪,继续学习家族中所有人的名字。

晌午之后,哈布照例跟随郑乾一块儿去了军营,旁观军训。

有了前一天的冷兵器训练,郑乾的进步也很快,以他这把力气,也能用小型兵器练习了。

快到傍晚时,嘎比便放郑乾离开军营。

郑乾把哈布送回营帐,这才匆匆返回家中。

一进家门,就迎上了母亲疑惑的目光。

“傲其,你找这些东西打算私做兵器么?”提拉甚是警惕的问道。

郑乾见到了那一堆被母亲藏在床底下的物料。

找出了物料,郑乾仔细检查,工匠按照他昨日的嘱托,把几块铁片的边沿已经打磨过,边上钻了孔。

见母亲这般小心翼翼,郑乾笑了笑,“您不必担心,这些东西是要给阿古达制作马鞍。”

“马鞍?”

郑乾知道母亲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了解骑士的难处。

并没多做解释,吃过晚餐,便是埋头坐在火塘边上,用手工缝制马鞍。

家里的那个可爱小孩,好奇的围着他嘀咕。

胖子从军营回到家,吃过晚餐,对草原上缺少夜生活的日子甚觉无聊,也跑过来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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