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咱俩这样偷听,也瞧不见人脸,对不上号多没意思。”

“有道理!不过咱是谁呀?这些个不占体积的小玩意儿定是随身携带。”

胖子吹嘘了一番,从身上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在黑暗中利落的挥舞了几下,“你说戳哪里!”

“等等。”

郑乾又把耳朵贴在帐子外面偷听了片刻。

根据账内之人的说话声,他大致分出了里边的人也是按照权力高低来排列酒桌。

他拉着胖子悄悄绕到帐子另一边,透过账内灯火映照,此处挂着几张兽皮。

若在此处扎洞,被发现的几率非常小。

“就在这里扎个洞!”郑乾在帐子外边合适的位置比划两下,示意胖子动手。

胖子点点头,手持锋利的军刀,在帐子上慢慢划拉出一元硬币大小的小圆孔。

“呼呼呼——”

许是夜里帐外的风太过张狂,还没来得及凑近偷看,便有一股寒风吹进帐子。

郑乾吓得急忙用手捂住洞口。

然后示意胖子挡在身后,“你给我挡着点风,我先看看里边什么个情况。”

胖子也想看看匈奴大王的帐篷里边到底啥样,更想知道里边的人都在吃啥肉,嘟着嘴巴,只好用身体挡在郑乾后边。

有了胖子挡风,郑乾一只眼睛慢慢的凑近,贴在洞口。

他们蛰伏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帐篷内的状况。

帐篷内,单于正在宴飨臣子们。

一群身穿兽皮的糙汉们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主宾也是按照权力尊卑而坐。

帐子正中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从他的穿着和外貌来看,应是伊稚斜单于。

单于左右边分别设置了一座火塘,柴火燃烧得很旺。

与电视剧里边不同的是,这位大王身边并没有左拥右抱,帐内更没有莺歌燕舞的画面,准确说,帐子里边没有女主人之类的角色。

倒是有几名侍女,正在为主宾们斟酒。

伊稚斜单于面前的席桌上摆着两盘烤肉,美酒,他神情冷漠,慢悠悠的喝酒。

最为显眼的则是他席桌一角的胡傅温酒樽。

酒樽则置于席桌一角,外围有三只辅首衔环,下面是三只虎形足。

其通体鎏金,施以彩绘,富丽堂皇,图案中出现了骆驼、狮子之类的域外动物彩绘。

宴飨席间,侍女们用勺酌入耳杯奉客。

单于坐在帐子正中,俨然一副王者姿态,不怒自威。

伴他左边的几张酒桌,从他们吃吃喝喝的豪放不羁来看,应是匈奴王庭本部的臣子们。

但坐在最左边首位的是一位身穿兽皮袍子的老人,须发皆白,不像其他人那样豪放的吃酒啃肉,言行皆是克制。

从这个角度,郑乾看不清老人的面孔和表情,但他凭着记忆很快知道,这位白发老人少言寡语,极具智慧,是漠北匈奴王庭的智者,单于最为器重和依赖的王师。

他叫波塞夫,漠北王挺仅次于伊稚斜单于的强大的掌权者。

既然是王师,那么匈奴的所有战事布局,便是得于波塞夫的卓越远见与强大智慧。

匈奴本部远居漠北草原,他却能判断汉朝哪个地方防守最弱,进而制定攻打计划,更是使伊稚斜单于亲自率领士兵攻入汉朝边塞。

可见,此人并非不善言辞,只是不废话。

总之,这是个惹不起的老家伙。

郑乾再把目光投向单于右边的那一列席桌。

很显然他们是傍晚到访部落的客人,左贤王乌维派来的使臣团。

这一列席桌的汉子们,除了坐在首位的使臣,其他人都显得有几分拘谨。

毕竟是坐在匈奴本部王庭单于的营帐,不得不臣服于单于的绝对权力之下。

此刻,坐在首位的使臣,一位较为年轻的汉子,先是侃侃而谈,大肆吹捧伊稚斜单于文治武功了得,治理匈奴本部王庭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随后,他话锋一转,说道:

“我王深知,部落不可能永远屈居漠北,王上也不甘于让子民永远屈居草原,年年月月居于这草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起兵南下,与汉庭争夺江山,乃是顺应天意。”

“再者,除了我左贤王有能力分担王上的战事,右贤王一支,无心,也无力增援王上本部的战事。”

“况且那汉庭当朝皇帝刘彻,业已挣脱窦太后掣肘,据我方探子消息,汉皇似乎早已瞧出右地防守薄弱,一心厉兵秣马准备攻击右部!

王上您说,此时,若我们合力出兵南下,打他个出其不意……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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