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五百米左右,地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窟,面积至少有几万平方,高度有三四十米。

地窟的顶部就是后山的一座石山,十几束手腕粗的光柱从地窟顶部的天然洞口投射进来。

地窟内景象惊人,奇珍异草林立生长,毒孢虫蛇和谐共生。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独立的小生态循环系统,甚至还有一眼热泉水汇聚成了一条半米宽的小溪。

地窟正中有个三米高的石台,地窟顶部最大的一束光柱刚好投射在上面。

石台一侧是一排排柜子,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标本和毒药丹药。

另外一侧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台,几个烧沸的器皿正冒着绿色气泡,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工作台前有一个人形的木桩杵在那里,一件肮脏破烂的道袍搭在上面,木桩露出来的部分长满了树蘑菇和孢子。

木桩的顶部有个鸟窝,一只通体赤红,颈腹墨黑的怪鸟正在窝里打盹,看到韩铮到来,怪鸟睁开半只眼睛,懒洋洋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这时,木桩缓慢的动了一下,随即转了过来。

木桩另外一面露出了一张苍老褶皱的脸,只是那双黄褐色的瞳孔依旧精光闪闪。

“呵,吃软饭的回来了。”

‘蘑菇人’鸩羽木师看了一眼韩铮,语气尖酸刻薄的嘲讽到。

韩铮笑着摘下口罩,将药箱放到一边:“还不是担心您又在捣鼓什么丧心病狂的研究,把自己给玩嗝屁了。”

鸩羽木师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大概是蹲在工作台太久了,颈椎有些错位,鸩羽木师的脖子发出树木折断的咔咔声。

鸩羽木师的身体一部分都诡异的木化了,还长满了孢子与蘑菇。

“别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用你的话说,我这种情况很可能是真菌感染变异。”

鸩羽木师瞥了一眼韩铮,用已经变成树枝的左手小拇指从耳蜗里掏出一坨鸟屎,然后弹到了一边。

“我是在想,春天来了,您这身上会不会开花长出果子。”韩铮打趣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坏种在打什么注意,怎么,想把老道切一块下来拿去做研究?”

“你这妖道,当初可是你把我抓到鸩楼准备当做实验体解刨的,现在到反而倒打一耙。”

一大一小互相揭短翻旧账,口吐芬芳。

怪鸟嘲弄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站在鸟窝边缘甩了甩屁股,窜出一堆五成稀的鸟屎,刚好掉进鸩羽木师耳蜗。

“鬼王招婿,是我把你推荐过去的。”鸩羽木师放下手中的研究,正色说道。

韩铮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早就猜到了。

如果就凭卖相就被鬼王相中那也太儿戏了,而他认识的人中只有鸩羽木师在宗门内的地位最为超然,最有可能运作此事。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韩铮的镇静多少让鸩羽木师出乎意料,他还以为韩铮会第一时间来找他解惑。

“您这一手让我措手不及,确实有些疑问,但想想总归不是害我的。”

“算你这个坏种还算有点良心,你倒是天天软饭吃得香,老道天天闻着膀臭的鸟屎,弄得最近一点食欲都没有,今天给你个机会。”

韩铮耸了耸肩,表示无异议,地窟也算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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