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峰,峰脚,山门。

秋风乍起,天空电闪雷鸣,阵雨落下,将地下的血迹近数洗刷。

整齐的落叶堆沾满了雨水,落叶堆旁,尸体完好地摆放在一起,昏迷未醒的杂役弟子亦是被安详地放在另一边。

雨幕中,旁边的弟子撑着伞。

沿着伞沿,雨水滑落,打湿了魔教教主的衣襟。

他看着一地狼藉……哦,不对,应该说一地整齐,又看了看旁边的大徒弟,想开口,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物极必反,愤怒的极致就是沉默。

躺在地上的几十号魔门弟子,被有强迫症的范无咎整齐排列,也是直接把那个杂役的战果清晰展现在众人面前。

每一个人,都宛如一个个巴掌,肆意地甩在他们魔门脸上,甩在他魔教教主脸上。

任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守卫森严的苍梧峰,会让一个杂役溜了出去,还能让那个杂役,把苍梧峰搅了个天翻地覆:

七长老,陨落!

甲乙丙三组,全灭!

唯一剩下的丁组,因为去后山找魔教教主,没有被那个杂役灭掉,给苍梧峰稍微保留了一点点脸面。

一片死寂。

这叫啥?这叫:

魔教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润去~

后面弟子傻啦吧唧,算数还没好滴~

告辞一步先行离开,我们下次再聚……

秋雨更肆虐了一些,即使旁边有人撑伞,也阻挡不了魔教教主的衣裳被秋雨打湿。

先是被女儿拖住了时间,又被顾子虚吸引了注意力,加之轻视了那个杂役,他就没有第一时间亲自出手。

江渡……顾子虚……太巧了。

头疼……

正欲开口,一道黑影略过,在外面执行教主任务的齐长老听闻消息匆匆回来,看着一地如婴儿般睡眠的魔门弟子,满脸震怒,一脸不可置信,指着甲组的领头弟子骂道:

“亏你还是我的徒弟?死了十几个,晕倒二三十个,你们在干什么吃的!”

齐长老知道,就算是自己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跑出苍梧峰,教主的爱徒范无咎可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不相信许顾能做到。

被齐长老骂着的弟子们低头不语,心中有些愤愤不平。

拜托,你是没见到那个杂役多不按套路出牌,七长老和无咎师兄都没拦住,你行你上啊,不行别逼逼。

齐长老还在骂着,亦是在帮旁边沉默的魔教教主发泄情绪:

“就算几十头猪一块儿拱上去,也能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杂役拱个半死,你们几十号人,拦不住一个杂役?!”

甲组领头的弟子撇撇嘴,小声说道:“师父,您自己的儿子在尸体那一堆儿躺着呢,他是猪的话,那您不也是……”

父子长相如出一辙,齐长老登时反应过来,在血泊中很快找到了已经咽气的欠钱哥。

只是出去了一个月,他唯一的儿子,就这样没了?

见齐长老沉浸在悲伤中,甲组领头的弟子安慰道:“师父别伤心,说不定那儿子就不是您生的。”

人群又是一阵沉默。

“你踏马再给我俏皮一句试试!”

齐长老一巴掌甩在这个弟子脸上,让他脸上的雨珠四溅,甚至还能看到被巴掌扇到的脸皮如波纹般弹抖。

“好了,不要闹了。”

一直沉默的魔教教主此时开口,继续吩咐道:

“让在外面的长老不用回来了,以苍梧峰为中心,二百里之内,缩小包围圈。”

“那个杂役刚经历一场恶战,又逢大雨,跑不远。”

“一有他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看了看天上的雨,弧光划过,闪电不时出现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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