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兴说:“什么高足不高足的,黄老邪没答应收我为徒。你们知道黄队是学犯罪心理学的,他对微反应很有研究。刚才问到郑景仁的婚外性关系时,她的情绪才激动起来,后来大发雷霆。我听黄队说过,发飙本身就能掩饰真实的情绪。我是现学现卖,不那么肯定。”
冯川认为很有道理,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冯川决定先回局里向黄一为汇报。
冯川汇报完了查访结果,发现凌霜他们还没有回来。他问黄一为:“黄队,小霜她们为什么还没回来?”
黄一为抬眼看看他:“小霜和王仕琛还是很有经验的,相信他们会带来好消息。你先去忙吧!”冯川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黄一为坐在椅子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常成昊的足迹又一次出现了,这次却没有字母,难道这不是常成昊干的?理论上说,那幢烂尾楼谁都可以去,可惜附近没有监控。目前,只知道报案人安元溥到过那个现场。
烂尾楼外的黄土便道上没有发现车辙,50米外是柏油路,无法查车辙。四周人迹罕至,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到过现场的痕迹。彭鹰询问过全市的出租车公司,没有任何一辆车到过现场。他想不到受害人和凶手是如何离开的,这是一个突破口。
突然,黄一为想到了报案人安元溥,他是怎么到达现场的。出租车肯定不对,如果是私家车、共享单车或者其它的任何车辆,为什么没有留下车辙?
想到这儿,黄一为打电话让刑侦那边派人把报案人安元溥请来。半小时后,安元溥来了。
安元溥说:“我是用打车软件叫车来的,车停在路边,然后我走到里面的。”
黄一为明白了,自己只想到了本地出租,忘记了打车软件。各类打车软件的运营总部不在天阳,所以没想起查打车软件。车一般会停在柏油路边,很少有司机会走那50米土路,这就解释了土路上为什么没有车辙。
黄一为很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想到那个地方的?”
安元溥说:“我在网上乱看,偶然看到了几年前的一条新闻。新安区有一个楼盘,老板跑了,业主到市政府维权。那幢楼似乎烂尾了。”
彭鹰说:“那条新闻我也看过,确实有。”黄一为点点头。
“前天下午四点,我叫车到那儿看了一下,录了一个直播预告视频,我的短视频平台号里可以看到。”说着,安元溥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那条短视频。他接着说:“第二天晚上,我准备好了一切,刚开始直播不到10分钟,就发现了死人。我就是点儿背!”
彭鹰偶尔看猎奇类的直播,他说:“你的视频我看过一些,确实很特别。你选的主题,尤其是地点很特别,别人很难想到。”
“谢谢!我现在都有了心理阴影,有点不敢继续了。”他表示了感谢,却有些遗憾说,“我们的行业也很卷,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是有人发现了。我看那个人年纪比较大了,也不像做直播的,所以我才没在意。地方不错,我想准备得充分一点,转过天开播。”
黄一为对他提到的另一个人来了兴趣:“你说的那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嗨!别提了。”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们俩还争吵了几句。他问我去那儿干什么?很不客气,我反问他管得着吗。他说那幢楼是他的,没什么事儿赶紧走。”
彭鹰想到了房地产公司的法人岳鹏兵,那幢楼就是他开发的。彭鹰翻出了岳鹏兵的照片问:“你仔细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安元溥看了看,摇摇头说:“不是。我肯定不是。”彭鹰有点失望。
黄一为很执着,问:“你能记得他的长相吗?帮我们画一下他的像。”
安元溥说:“可以。我大概记得,不一定准确。”
黄一为说:“没关系,你尽力。”他转头对彭鹰说:“画像的事情交给你了。”
彭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的,黄队。我画好了,向你汇报。”
时间来到了下午15:00,出去走访的凌霜、贺骏、王仕琛和赵雪陆续回来了,但他们的神情很奇怪。凌霜沉默不语,贺骏和赵雪骂骂咧咧,王仕琛一直在喝水。
赵雪气愤地说:“这个案子就不应该查,让那个人渣死了才好呢!”
贺骏冷冷地说:“就应该把他的命根子剪了,真TM混蛋!”
戴家兴看到赵雪生气了,赶紧端了水过去:“赵雪,你消消气。先喝口水,放了菊花茶。”赵雪也没客气,接过去喝了一口。
戴家兴问贺骏:“你们都是怎么了?有的人像点了火的二踢脚,有的人像霜打的茄子。”他扫视了四个人一眼。
黄一为问凌霜:“小霜,你说。怎么回事?”
小霜沉默了一会儿:“黄队,我和贺骏走访了天阳二中的部分校领导和老师。校长说郑景仁调来三年了,工作也算勤勤恳恳,跟同事的关系还算不错。有一名语文老师是跟郑景仁先后调到二中的,从前他们也在一个学校。那名语文老师反映,郑景仁在前一个学校有劣迹,被留校察看一年后,才调到二中的。”
黄一为问:“什么劣迹?”
小霜说:“郑景仁是学校的体育老师,他经常利用上课的时间对一些漂亮的女学生动手动脚的。被家长和学生举报,才被停职并留校察看的。那名语文老师说,郑景仁可能找了关系,停职一年后,调到了二中。那时她已经调来一年了,在学校里见到郑景仁的时候她很吃惊。”
赵雪忍不住小姑娘的脾性:“什么郑景仁,还正经人呢,我看他一点都不正经,应该叫不正经。”
王仕琛年龄稍大一点,还算冷静,他汇报了调查结果。他们走访的是郑景仁教过的学生。其中有四个比较漂亮的女孩子在询问时表情很奇怪,在他们的再三追问下,其中一个叫何晓楠的孩子说了实话。
何晓楠说,有一次郑老师要送她一个新年礼物,她跟着郑老师来到了教师宿舍。郑老师双手抱了一下她的腰,说她太瘦了,要注意多吃饭。最后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挣脱以后,跑回了宿舍,向同宿舍的三个女生讲了自己的遭遇,万万没想到另一个女生殷婉君也有同样的遭遇。
至此,她们才明白郑老师本是一个体育老师,却经常叫班里一些女生个别谈话的真正原因。班里的女生有意无意避免单独与郑景仁接触,实在要去,也会叫上一个同学一起去。
成丽雅是一个母亲,最听不得这些。她问:“这些女孩子为什么不跟家长说呢?”
王仕琛说:“何晓楠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跟着母亲生活。母亲是一个女强人,经营着一家公司。只管拿钱给孩子,对孩子不够关心。孩子曾经透露过,母亲不信,也没时间管。”
皮鹏说:“离婚率很高,单亲家庭确实很多。”彭鹰没说话,对于类似的家庭他感同身受。
赵雪不依不饶:“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母亲,那个不正经根本不配当人。”
王仕琛继续说:“遇到这样的事情,多数孩子会缄口不言。家长又不想给孩子转学,事情又不太严重,有时候就小事化了了。为了孩子的声誉和前途,他们不打算指证郑景仁。和小霜他们会合以后,我们决定走访一个已经转学的女孩子,她叫秦桦。去年没转学之前,她经常被郑景仁叫去单独谈话,后来莫名其妙转学了。我们找到了秦桦家,发现秦桦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父亲长期在外打工。她父母已经离婚,母亲下落不明。秦桦的爷爷身体不好,一年前做完手术,需要长期服药。秦桦的奶奶哭着说,秦桦确实被郑景仁强奸了。”
王仕琛刚一说完,引起了大家一阵骚动,戴家兴气得把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摔在了地上。
王仕琛说:“当时郑景仁给了她们家五万块钱,家里太缺钱了。于是她们接受了赔偿,还给秦桦转了学。”
黄一为也是义愤填膺,但尽量保持着冷静。大家现在就像一个火药桶,他不想点火。他说:“看来秦桦的亲人,尤其是她父亲有杀人动机。秦桦的父亲知道女儿的事情吗?”
王仕琛说:“秦桦的奶奶没敢跟儿子说,目前秦桦的父亲秦正年还不知道。”
黄一为说:“通知秦正年回来一趟,我们必须询问一下。”
王仕琛听了,没有任何反应。黄一为知道他和大家一样,比较排斥为郑景仁找真相。
冯川相对来说比较冷静:“黄队,我去通知。”
“彭鹰查一下案发前后机场、铁路和公路的购票记录,有没有秦正年的信息。如果有,赶紧向我报告。”黄一为说,“你们四个再跑一趟郑景仁原来的学校,走访一下有没有其它受害者,因为他们的家属都有作案动机。”
不得不说黄一为会用人,他让那四个人查受害者的情况。他们就愿意查郑景仁的黑料,立刻答应了,而且马上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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