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番还有人敢跳出来,太子乐得将其一网打尽,也省去了许多日后甄别的工夫。
......
面对临川王的不欲作为,即使是涵养功夫了得的周刚峰,出府后也是脸色数变。
“临川王若是投靠了太子殿下,你我便将大祸临头,太子殿下若想立威,你我首当其冲矣。”
厉维钧不惧一死,他怕的是自己一死便不能再为梁帝效力了。
撩起车帘,周刚峰朝车外前后看看,恢复冷静的他说道:
“维钧兄,车外跟踪的人应该是太子殿下派来的,看来他还没有对你我动手的意思。”
周刚峰说得没错,若是太子有心除之,就不是派人跟踪这么简单了。
而是着大理寺的官差,请二人去喝茶了,类似的事近日发生的还少么?
“这样跟着,你我也不便再行拜访,如何是好?”
厉维钧也朝车外看了一眼,心里更急了,自己被太子惦记上也就罢了,他可不想连累同僚。
更重要的是,照此情形,凡是他们拜访过的朝臣,都将进入太子的视野。
谁还敢说话呢?
就算有人敢拿出破局之法,甚至挺身而出,也很难有所作为的,毕竟太子已然掌握了京城兵权。
像在京养病的营道县侯昌义之,军中威望素重,或能挽狂澜于既倒。
然其沉疴难起,已是惊动不得,否则淮南战场怎会少了他的身影。
又如长公主驸马、武宁侯陆瀚清,其弟其子皆随梁帝出征,由他出面劝阻,恐收效甚微。
类似的现任、前任军中重将,家中子弟多有随征者,贸然相请便等于送祸上门。
厉、周二人是不会如此不负责任的。
重将不能请,文官不掌兵,诸王中惟一适合的临川王又推诿了事。
细数下来,能令太子忌惮,又能令其悬崖勒马者,已是少之又少。
这时,周刚峰却是神秘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临川王的一个拖字,倒也有可取之处,你我不妨如此......就看维钧兄能否忍辱负重了?”
闻言,厉维钧眸光一闪,他当即有了决定:
“为了大梁,为了陛下,厉某不求百世流芳,不惧遗臭万载,愿陪刚峰兄疯狂一回!”
“既是如此,你我二人便闯一回龙潭虎穴!”
周刚峰同样有了觉悟,不惜身败名裂,不惧千秋恶名。
他以不容置喙的语气,令道:
“去东宫!”
赶车的小厮得了令,便调转车头,径直朝梁宫方向驶去。
“咦!他们疯了不成,此时去东宫难道是要劝谏太子殿下么?”
负责监视二人的领头之人,心有疑惑。
他乃是谢氏死士,是谢韬有意安排于此的。
作为一同从顿丘城下逃回京城的心腹,他对京中将要发生的巨变,是知情的。
正是因此,他才看不懂周、厉二人的举动。
此时的建康,经过大兴检举及之后的大肆党同伐异,再加上日甚一日的戒严,路面上已然冷清至极。
往日的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店铺的客如云来,流连勾栏瓦舍、相约而行的贵族公子......通通不见了踪影。
载着周、厉二人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梁宫之外。
“老爷,到了。”
收住缰绳,停稳马车,赶车的小厮朝车内禀告。
《梁书·武帝纪》载曰:
刑部尚书厉公维钧、御史中丞周公刚峰,联袂赴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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