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蜂最终还是找了个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侍女,要了身她的衣服换。
她原是要给银子的,可侍女坚决不要,只求让她一直伺候就行。
赵小蜂摇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最多两天就走。”
侍女听后却扑通一声跪下道:“姑娘,求姑娘救救我弟弟吧!”
“我帮不了你。”赵小蜂断然拒绝。
侍女并不放弃,反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姑娘,请您听我说完!”
“我与弟弟并非罪人,而是司马一族的后人,我叫司马未央,弟弟叫司马未然。”
赵小蜂突然想起陈长寿来,她记得盛慕泽曾说过,陈长寿本名叫司马极寿,是司马重的儿子。
“那司马重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她打断她问。
“我们是洛城百年司马一族,京城司马家是旁支,我应该叫他堂叔。”
那真是巧了,眼前这个叫司马未央的女子,算起来还是陈长寿的堂姐了。
在赵小蜂的沉默下,司马未央继续说起自己的遭遇来:十年前,我们受大将军司马重叛国一事牵连,被举族流放。
我父母家人在流放途中陆续死去,只剩下我和三岁的弟弟侥幸活着到达了岭南。
在那里,我靠着帮当地人捕鱼捞虾养活自己和弟弟,日子虽然艰难,可毕竟熬了出来。
然而就在个月,有人将我们带到了这里。
我因为是女的,被留下来做饭、洗衣、打杂,而弟弟则被带到矿井里挖矿。
一次矿井垮塌,弟弟躲闪不及被砸断了双腿……
这里没有大夫,病了伤了只能自己熬,熬不过去就扔废井里。
司马未央说到这里忍不住掉下泪来:可我弟弟才十三岁,而且他很聪明,读书过目不忘,见人练武也是看一遍就会……
姑娘,姑娘,求求您了,救救他吧!
我司马未央愿许今生和来世给姑娘做马做牛,但求您救他一命吧!
不可否认,这对兄妹确实是无辜的,也很不幸,况且他们还是陈长寿的族亲。
但天下苦者多矣,她赵小蜂一介屁民又岂能救得过来!
她想拒绝又张不了口,想答应又怕别人有样学样,盛慕泽也不一定会答应她。
她犹豫着,最后还是无奈道:“我会请求摄政王允许你弟弟跟我离开,但出去后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了!”
司马未央感激涕零,说只要将弟弟带出去就好,姑娘若是不方便,将他放大街也行。
她相信,以他们姐弟顽强的生命力,弟弟一定能够活下来。
于是赵小蜂走出红房子时,司马未央便寸步不离跟在了身后,看得其他几个侍女羡慕不已。
赵小蜂在半山腰转了一圈没找到非庸,便决定去山下村庄看看。
一路,司马未央给她讲了一些矿场里的事情,包括她们常被哪些矿工揩油、哪些管事骚扰。
天下弱肉强食,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有斗争,人的天性倾向于欺负比自己更加弱小的人。
哪怕是同病,也会相残。
赵小蜂和司马未央在村中行走,有人认出她就是昨天被闪电带走的那位流民,听说还得了王爷青眼,女人们皆停下手中活计围观起来,羡慕嫉妒恨的指指点点。
最后还是管事挥舞着鞭子过来驱赶,众人这才不甘不愿散开了去。
赵小蜂拿出一小包牛肉干,请管事帮她打听一下昨天送自己来的黑胖子在哪里。
管事笑眯眯接过,然后告诉她非庸昨晚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倒是那几个手下今天一早才走。
赵小蜂郁闷了:好个死胖子,你说你跑就跑吧,但先把我的手枪还回来啊!
那可是本仙女的保命家伙啊!
看来,还是得找盛慕泽去要了。
没找到非庸,赵小蜂想起司马未央那个受伤的弟弟来。
既然来都来了,就去看一眼吧。
临近中午,矿工们都下了井,整个男住宿区空荡荡不见人影,只有管事的偶尔巡查经过,手中鞭子挥舞出出“啪啪”的空响。
骄阳胜火,蚊蝇乱飞。
司马未央边帮赵小蜂赶走身旁的蚊子,边将她领到了一间低矮的石屋前。
与其说是屋子,还不如说是猪圈恰当些。
仅容一人弯腰进出的门洞,连块遮挡的草帘都没有。
碗口大的窗户下,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躺在稀稀拉拉几根稻草,两条腿被胡乱包扎着,面落满了苍蝇。
男孩听到有人来,睁开眼睛叫了声“姐姐”。
司马未央赶忙跑进去,蹲下帮他赶走腿的蚊子:“未然,今天有没有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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