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点头:“想想,什么事,值得堂堂节度使,派最亲信的人,秘密进京办理?”

废话,当然是最重要而且还见不得光的事,这还用问吗?

李泌沉默不语,他已经想到了答案。

张生继续压制着声量,但每个咬字却十分清楚:“安禄山要跟李林甫联手……”

李泌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因为他已经被张生带了节奏,思维已经进入张生预设的区域,在张生预设的区域里,李泌实在也想不到别的答案。

人的镜像神经元就是这么神奇,自行脑补,所有经过的见过的,经过加工后,会自动推算出残缺部分,而根据人的思维惯性,这些残缺的,要么是对自己极其有利的,要么是不利的,当然了,脑补出来的东西到底是有利还是不利的,要看你什么性格类型,还有你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张生知道李泌还需要完成最后的心里建设,毕竟这样的大事,让李泌瞬间下定决心还是不容易,所以张生没有继续往下说,有些问题,需要自己想清楚。

沉默了片刻后,李泌小声说:“照你这么说,如果真是勾结李林甫这等重要的事,安禄山难道不应该自己进京来跟李林甫密谈吗?”

张生摇了摇头,这简直不值得反驳:“节度使可以随便进京吗?他又没打胜仗,不用他献俘,没有朝廷传召,又没有大事,他擅自进京,不怕惹眼?怎么解释?就算他敢擅自进京,他堂堂节度使,进京便是焦点,他本人一举一动,不容易掩人耳目吧,若是被人察觉,岂不危险?”

“能想出相互调防这等手段的人,不会顾虑不到这一点的。”

“我想,他派严庄来,应该是先来探探路……”张生说。

李泌看着张生,眼中仍旧有顾虑:“上次在你那我就有感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安禄山……?你似乎对他很有看法。”

张生瞪着眼睛反击:“我倒觉得你有意包庇他。”

“你想如何?”李泌问。

张生在耳边,“很简单……”

李泌听了,眉头反而拧的更紧了:“这样行吗?太冒险了吧?”

张生说:“总比现在这样要强吧?”

李泌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回去求见太子。”

两人刚转身往回走,却见一队人隐约从宫门方向缓缓走来,估计是韦坚也出来了。

待队伍走近一看,正是护送韦坚的队伍。

李泌上前:“韦中丞,在下有事向殿下禀告,请中丞且慢回府,一同参详如何?”

李泌说话不卑不亢,并不因韦坚官职大、资历老而露出巴结卑微之色,他的词句虽是商量探讨,但语气坚定的完全不像在商量。

韦坚也不下马,低头看着李泌和张生两人,他今年刚刚兼任了江南和淮南租庸转运使,又被加授御史中丞,正是官运亨通,春风得意之时。

况且他一向自恃才高,为人高调,又是太子的大舅哥,所以面前的李泌虽是太子亲信,但见李泌竟然对自己平礼相待,心中有些不快,尤其是旁边那个道士,见了自己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更让韦坚心里不爽。

韦坚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问:“这么晚了,什么事还要劳烦殿下?先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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