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本该是酷暑难挡的时候,但却因地理位置特殊,陆柠并不觉得炎热。

山风伴随着神秘的吟唱声吹来,她甚至觉得有一丝凉意。

这丝凉意让她不由自主搓起了手臂,试图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搓下去,以此证明她并不害怕。

江言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这是毕摩在做毕。”

毕摩就是彝族的祭司,村里有什么大事小事,都会找毕摩作毕祈福。

毕摩做为彝族人的祭司,除了主持祭祀、编造典籍外,还要医治疾病,传道授业。

所以,他们在彝族的族群里地位颇高,有时候他们的话,甚至比村长的还管用。

听着江言的话,陆柠忍不住侧目道:“阿言,你才来几天,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种事儿又不是每天都有,江言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江言挑眉道:“那当然,毕竟我刚来那天就被王老师带过来看了一场作毕仪式。”

说来也巧,他来的那天刚好就有一场作毕仪式。好巧不巧,也是这会儿这家在作毕。

更巧的是,作毕这家人,就是世袭的毕摩世家。他们家即将办喜事,大毕摩的儿子曲比真知要娶媳妇儿了。

听说娶的还是山下的姑娘,结婚以后他们会在山下做生意,日子将会越过越红火。

而大毕摩的另一个儿子,曲比真火,则会继承大毕摩的衣钵,从小毕摩慢慢升级到大毕摩。

彝族人的名字太过繁长,陆柠听的晕乎乎的,但到底是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

她咋舌道:“所以,为什么前些天已经举行过作毕仪式了,现在又来?”

这也太过频繁了,本来不懂的她更加迷惑了。

作毕需要祭祀家禽什么的,接连几天做两场,这可怎么遭得住。

江言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可以过去瞧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人轻手轻脚走到大毕摩家门口。

原本就在村尾的大毕摩家,方圆五十米都没有其他人家。一条小径从地里直通过来,就到了外院外。

门口的外院围了一圈栅栏,栅栏和围墙中间种满了各种菜。穿过栅栏间的小路,这才来到大毕摩家大门口。

大门没关,里面的吟唱声依旧没停,时不时还伴随着铃声。

陆柠和江言驻足在门外,并没有贸然上前打扰他们。

看到里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群,陆柠才明白外面没看到什么人的原因,原来大家都在大毕摩家凑热闹。

透过人群中的缝隙,陆柠还看到人群中央,跪坐着一对身着彝族服饰的男女。

想必,这就是马上要结婚的曲比真知和他的未婚妻。

然而,陆柠越仔细看越迷糊,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江言抬手想将她额头上的褶皱抚平,发现越抚越多。

于是,他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问道:“怎么了,害怕吗?害怕咱们就走吧,不看了。”

这种古老而神秘的祈福仪式,让人敬畏的同时,的确也会让人感到恐惧。

陆柠嘴角微抽,无奈的将他的手扒拉开,低声道:“那个女孩儿我在山下见过,我们是坐一趟班车来拖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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