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阁,江穆匆匆走来,躬身行礼着:“王爷,云伯刚刚派人送来的,钱庄已经查到那些银票了。”
闻言,恭亲王慕容安极速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声音一冷:“韩啸!就是萧大小姐之前查到的那名大越商人?”
江穆急忙回着:“没错,就是此人。本名韩肃,大越齐亲王南宫楚的人。此人本是齐亲王的家奴,后面开始在天启大越之间走货,在天启做的身份就是韩啸。如今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南宫楚安排在天启与明熙帝联络的。”
“那日钱庄刚好进去一批新的银票,此人刚好去取,一共取了五百两银票。我们看到那些连号的银票,便是其中几张。”
闻言,恭亲王慕容安眼眸一暗,怒喝着:“这么说,曹公公是南宫楚的人!呵···南宫楚当真是厉害啊,你一个大越的王爷,却在我天启这般兴风作浪!竟然这么早,就悄悄然安排人进宫里了,还一路走到宗元帝身边,做了尝膳官。”
“这个韩啸不止是南宫楚与明熙帝暗中联络的人,而且还跟曹公公暗中联络的。呵···南宫楚,你当真是物尽其用啊。”
江穆怒斥着:“王爷,这么说,当年太后中毒之事,说不定南宫楚也是知道的。王爷,会不会就是南宫楚下令让曹公公做的?”
恭亲王慕容安眼中隐着杀气,怒喝着:“玥儿从不理前朝的事,对玥儿下毒,对南宫楚没有一点直接的好处。唯一可能,便是他在替别人做的。”
“这个别人,不会是宗元帝!南宫楚花了多少年才埋下这颗棋子,而且还一路走到宗元帝身边,做了如此亲近的人,怎么可能让宗元帝知道。”
“而且,宗元十年那场新年宴席之后半年,曹公公才落水身亡。这半年里,他还是负责宗元帝的尝膳。如果宗元帝知道他是南宫楚的人,就算不杀了他,也绝不会留他在这般亲近的位置!”
“那么这个别人,还会有谁?”
“呵···四子夺嫡的最后得胜者,如今就在那,除了明熙帝,还会有谁!”
“这么重要的一颗棋子,南宫楚怎么会如此容易便暴露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更大的利好!那便是血玉!”
江穆瞬间明了,惊呼着:“那时明熙帝还未登基,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六皇子,所以,南宫楚为了从六皇子手中拿到血玉,一路帮着他扫除障碍,登上帝位!这里面,便包括对太后下毒!”
恭亲王慕容安却是摇着头:“不,江穆,你说错了。慕容轩从来不是默默无闻,他是隐藏太深了!”
“世人看到的六皇子性情温润、默默不争,呵···这只不过是他隐藏自己的伪装!”
“因为他羽翼还未丰满,皇位更是悬而未决,所以才要把自己伪装起来!”
“一直到宗元十四年,宗元帝身体开始不行了,夺嫡之争才真正开始,那时,他才扯下这层伪装,开始在明面上参与夺嫡!”
“不,不对,那时的慕容轩,虽然明面上开始参与夺嫡,可还未真正扯下那层伪装,在百姓眼中仍是温润如玉、仁心仁德的六皇子。”
“江穆,你别忘了,那时的萧大小姐,可还是帮着他的。慕容轩本就无母族支持,若没有萧大小姐的暗中帮忙,若没有武安侯府这个背靠,慕容轩没那么容易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江穆瞬间明了:“王爷说得是。可偏偏那时太后怀孕了,那可是嫡子啊,而且太后的母族虽然已经收敛锋芒,可曾经的盛名,余荫仍在。”
“这个嫡子若出来,可是会惹来多少人眼红!当年对这个嫡子虎视眈眈的人,定是不少。”
“没错。”恭亲王慕容安怒喝着:“而慕容轩,亦是早就暗中筹谋着皇位,他自然不能让这个嫡子出来。”
“或许,前面慕容轩也一直在等,等着别人出手,可那时玥儿已经开始防着宫中的人,慕容轩一直等不到其他人动手,便只能自己动手。而那场新年宴席,便是他动手的最好机会。”
“若是以其它方式让玥儿流产,反而容易被查出来,到时他便无法再隐藏下去了,更有可能会赔上自身。”
“所以,他便从叶青手中得到了这个药!悄无声息地让胎儿发育异常,成为痴儿!”
“若非当年柳大夫入宫诊脉发现,慕容轩这一切筹谋,便能顺理成章,悄无声息铲除了皇位的最大竞争对手!”
江穆已是满脸惊愕,惊呼着:“王爷,那时慕容轩才十几岁啊,就已经这般心思深沉,密谋这么多了!”
突然,恭亲王慕容安却是想到什么!面色更沉了,怒喝着:“不,江穆,不止,慕容轩选择用这么隐蔽的方式毒害孩子,不是让玥儿流产,更不是让玥儿直接丧命,除了没那么容易暴露自身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闻言,江穆瞬间疑惑:“更重要的一点?王爷,您是指?”
恭亲王嘴角轻笑,说着:“因为玥儿性子柔弱,更是,从不理前朝之事,却是有着民望颇高的母族,有这样一个人位居中宫,对慕容轩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
“当年后宫那些女子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二皇子的生母王贵妃更是有着尊贵。”
“这个皇后若死了,宗元帝再立一个新皇后,不管是从后宫内晋升上去,还是另立新人,恐怕夺嫡之争就不是当年的局面了!”
“所以,他才会留着玥儿,一个有着一双痴儿的皇后,既避免了更大的变数,在他登基之后,明面上,天启后宫仍是有太后坐镇的,这样于他的名声可是更好!”
“所以,四子夺嫡之争下来,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及其各自的生母,皆以各种原因死去。”
“可明熙帝却未动玥儿,因为玥儿始终安安静静待在御苑,对他没了威胁,更因为慕容轩才登基,需要这个太后摆在那里。”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还在等,等他的皇位坐稳了再动手!”
“要彻彻底底掩盖当年下毒之事,便是当事者全都不在了,那便不会有人再提起了!所以,慕容轩在等!”
江穆瞬间明了,惊呼着:“原来如此,太可怕了!那时慕容轩才十几岁,就已经筹码到这般地步!”
此刻,恭亲王已是难掩的怒火,怒喝着:“江穆,云伯可有给十一传信此事?”
江穆急忙回着:“有的,王爷放心。查到是齐亲王的人,云伯亦是很震惊,便急忙给十一王爷传信了。”
恭亲王嘴角一笑,大喝着:“很好。这件事,当年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就只有南宫楚、慕容轩、叶青知晓了。如今这三人都在北境那边,要掏些什么东西出来,可是方便得多。”
“江穆,给十一传信,就说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让十一想想办法。”
江穆急忙躬身回着:“是,王爷,属下马上去传信。”
方才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问着:“王爷,此事要不要给裕亲王传个信?”
恭亲王却是摇着头:“不,四哥还在皇陵,现在因为祭祀的事,皇陵进出的朝臣也多了,明熙帝的人都盯着呢,稍不留神就会打草惊蛇。”
“再等等吧,等四哥出了皇陵先。我们现在千万不能乱了阵脚,一切都按计划来,切不可在此时出了纰漏。”
“是,王爷,属下明白了。”江穆急忙领命离去。
书案后,恭亲王静静地坐着,面色黑沉,眼中已是噙满着杀气,许久,冷冷地说着:“慕容轩,本王不止要把你从帝王之位拉下来,更要你,从此声名狼藉、无处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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