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王员外家的管事说要定两头猪,道家里铺子并不会日日备这么多货,当家的便去乡下收猪去了。”

郑屠户的媳妇儿温声细语的向姚苏雨解释道。

也是巧了,头一天晚上郑屠户去乡下,换他媳妇过来看孩子,结果第二天就闹出天花这件事。

随后,整个仁济堂被围住,只进不出,郑屠户应该也是顾虑良多,毕竟他家里既有营生,还有一个老母亲。

要是他们一家三口,都折在这次天花里面,徒留老母亲一个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无比残酷。

“小姚大夫,你这么晚过来,是……”郑屠户媳妇有些迟疑的问道。

自从经历过上次那件事,郑屠户媳妇仿佛是被郑屠户骂醒了一样,痛改前非,再也不干那些昏头昏脑的污糟事了。

这人一旦正常起来,交流沟通就变得非常方便。

姚苏雨立刻把自己的来意告诉她,而且还十分大方的让她自己决定:

“郑夫人,我实话跟你说,这个牛痘之法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虽然按照理论来说,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很多事情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也不敢跟你保证一定能百分百的成功,毕竟存在着个体差异性。

所以到底要不要试?还得由你做主。”

郑屠户的媳妇儿就跟普天之下所有的家庭妇女一样,往日在家的时候,只管闷头干活,家里家外的活计一把抓。

要是稍微干的慢一点,还要被婆婆责骂,说是个懒婆娘。

上面有婆婆压着,外面有当家男人顶着,一般来说,郑屠户媳妇很少有独自做决定的时候。

哪怕是出去买酱油,也是婆婆决定是买三文钱的,还是买五文钱的。

姚苏雨温和的表示:“不着急,你慢慢思考,咱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但是郑屠户的媳妇儿反而迅速做出了决定:“小姚大夫,你就给我儿子种那个什么痘吧!”

姚苏雨愣了一下:“确定吗?你不再考虑一下?”

“我这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古往今来的孩子,只要是碰到天花,那就是一个死。

而且还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孤苦伶仃的死,周围的药堂医馆,就没有一个郎中敢接诊。

我们家小宝能够躺在仁济堂里,每天医药不断,就已经比其他人好运了,更别说小姚大夫你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特意过来了。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这个方法有信心,肯定不会如此冒险。”

虽然郑屠户媳妇素日里。没拿过什么主意,但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稍微动动脑子,就会分析。

与其在这躺着等死,还不如豁出去试一试。

别人都敢冒死进来,她难道还不敢给儿子博一点生机吗?

姚苏雨跟着点点头,她发现郑屠户媳妇这人不迷信那些乱七八糟神神叨叨的东西之后,这思维逻辑非常清晰,而且还比一般人大胆有拼劲。

“好,既然你这么支持,那我就给小宝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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