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玩意儿?

魏仪安目若呆鸡,整个人有些茫然。

她那日确实说过要登门道谢,不过过后想起来便有些后悔。

当日也是等得急了,忽然得他援手,自是喜不自胜,所以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登门道谢的话。

时下还算民风开放,虽说也称男女有别,远达不到后世某辫子王朝那样男女大防到变态的保守程度,但也断没有女子独自登别人家门的。

呸,让你口不择言!

可人都来了,她还能转身就走?这事也不能干啊。

魏仪安纠结了一会,眨眨眼干笑两声,“那,我请您吃个便饭?”

就见那人轻点下颚,环顾大厅一圈,眉头却轻轻皱起,站着不动。

魏仪安一看就乐了,行,还挺挑,嫌弃是吧,嫌弃就别吃了呗。

大厅里的散座虽然不是完全隔开的独立空间,但也悬挂了垂帘绣幕作间隔,二楼还有表演弹唱,舞乐琵琶的,既热闹也不失隐秘。

就他事儿多!

心里一边吐槽,算了,看在他帮了忙的份上,面上仍旧笑盈盈着招呼来小二开个包间。

陆应站在旁边,目光在褚润与魏仪安之间来回悄悄打量,心里嘀咕个不停,郎君才赴宴出来家也不回,巴巴地跑到这来让魏娘子请他吃饭,也是怪哉。

小二带着他们穿过那条有百余步长的主廊,靠墙两侧挨排站着一群朱唇粉面,浓妆艳抹的女子,一行人走过,双双眼睛盯在褚润身上。

她们在这,倒是难得见这般俊逸的年轻郎君,甚至有胆大的挥着帕子想要靠近来招引,都被金铭伸手拦退了。

倒是宁姐儿被陆应抱着好奇地往那衣香鬓影间张望,看得魏仪安脸一抽,这可真是带坏小孩!

但也不能怪那些女子,按这儿的规矩她们只能在廊下等着,有客人呼唤才能走动。

穿过主廊,包间都在南北天井院子的两边走廊上。

走廊上靠墙点了一排贴金红纱栀子灯,上下相照,烛火通明。

进去坐下后,那带路的人便下去,换了一个人来接待,上了一幅木质的食牌。

魏仪安让褚润先点菜,对面那人也不推脱。

褚润伸手好整以暇地拈起食牌子,唇瓣轻启,念了一个又一个菜名。

听得魏仪安嘴角直抽抽,不禁吐槽道:这人是来宰她的吧?她就是个刚刚达到温饱线的穷鬼一个。

想想身上剩下的现钱,还有十几贯,也不晓得够不够吃这一顿的。

不够只能把那银票兑了,她的心好痛。

她要早起多少天,做多少玉灌肺和梅花汤饼才能赚回来?

许是魏仪安肉疼的表情太过明显,褚润不禁莞尔,眼底里隐隐浮现出笑意,他将食牌递过来,温声道:“魏娘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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