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死就死吧。
眼见那乘务员离开,元明清口吻也轻松了不少:“你非要打破这个报刊亭做什么?……这个问题总可以问吧?”
南舟指着眼前的饮料架:“想看看这里的水。你要喝水吗?”
元明清反问:“你敢喝这里的水?”
南舟眨眨眼睛,居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一样,认真地一点头:“……哦。你说得对。”
元明清:“……?”奇奇怪怪。
对话间,南舟的目光在元明清手中的杂志封面上停留了一瞬,但马上收回了视线。
元明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因此,他带着被打得微微红肿的手背返回车上时,另一只手里就拿着这本杂志。
他以最快的速度翻了几页,发现里面也没什么特殊的内容,就是普通地讲述家长里短的知音文学。
……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虽然试图让自己别再多想,元明清还是坐不安稳,把杂志随手放在了列车小桌上,又去把车厢地毯式搜查了一遍。
毫不意外,一无所获。
他从1号车厢查起,途径3号车厢的时候,他发现那两人倒很安闲。
陈夙峰甚至在翻他带上车来的杂志。
元明清对李银航笑了笑:“你还真坐得住。”
试图用嗑瓜子来缓解等待焦虑的李银航:“……啊?”
元明清指了指遥远的1号车厢:“你泡的粉丝都冷了。”
李银航一下站起:“……啊!”
她本意是想让陈夙峰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谁想一听他讲副本故事,她就忘了1号车厢还放着粉丝这件事。
她刚要去处理一下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就被元明清拦住了:“这件事不算着急。”
等元明清把南舟有留在车站里等江舫的意图一讲,李银航果然着了急,不顾外面浓稠的雾气,径直闯了出去,想劝南舟别做最坏的打算。
确定她和南极星都消失在了雾中,元明清转头问道:“陈夙峰,你怎么想的?”
陈夙峰还没怎么和元明清交谈过,他突然跟自己搭话,他不大习惯地抬头,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困惑:“嗯?”
元明清注视着他:“你有一定要救的人,是吗?”
陈夙峰经历过大风大浪,再不是那个纯粹热血的篮球少年了。
他很快听懂了元明清的弦外之音,翻了一页杂志,敛眉低声应道:“……嗯。”
元明清满意地微笑了。
返回车上,经过一番审慎的思考后,元明清还是不能对南舟全然放心。
南舟对江舫的感情,他无法用一个准确的度量衡来判断。
如果南舟打的是“就算自己留下,也要让江舫搭上离开的列车不可”的主意呢?
那么,除非江舫真的能按时离开副本、来到车站,不然,哪怕要让他们四个人手里的车票统统过期,南舟也会让这班列车的发车时间一点点顺延下去,直到江舫回来。
南舟现在还只是停留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阶段。
等到他自己的车票失效、是否发车的主动权移交到自己手里后,他的行为,或许会进一步升级为暴力。
元明清可不信如果自己非走不可的话,南舟会跟自己讲交情。
这些人里,只有自己和他曾是对手,他对谁容情,都不大可能对自己容情。
所以,元明清需要拉拢一个肯站在自己这边的队友。
李银航当然不行,她从一开始就和南舟、和江舫组队,感情非比寻常。
陈夙峰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如果到了那时候,南舟真的要发疯,非让列车留下不可,他至少能有一个头脑清醒的帮手。
毕竟,南舟能阻止他元明清,就能阻止李银航、阻止陈夙峰。
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南舟这个小怪物,看起来安静斯文,疯起来,可和江舫那个人不相上下。
这样想着,元明清望向窗外的雾气,出了神。
最好的结果,还是江舫下一秒就回来。
一起登车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的happnding了。
……
站台上的李银航也是这样劝南舟的。
她说:“舫哥一定会按时回来的,南老师,你别想那么多。”
南舟淡淡地应道:“嗯。”
元明清的心思,李银航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偏偏他的担忧也不是胡思乱想、无的放矢。
南舟的种种举动,的确透着股莫名的古怪。
不肯上车也是。
拒绝沟通也是。
她问:“南老师,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南舟低头,用脚尖轻轻地去磨擦脚下浮凸的登车警戒线。
“在想他。”南舟纯直道,“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见面呢。”
李银航:“……”为什么这时候还要塞她狗粮。
她还想要再问些什么,就听南舟反问她道:“银航,你叫我一声老师,我就再给你出个题。”
李银航稳住心神:“……你说。”
南舟:“这个副本里的时间陷阱,从头到尾,一共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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