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衣不及带照顾昏迷不醒的云朵这事,不经然而走,众人都心中往歪了想。
镇国公和严赜等人都要上奏,让皇上注意圣誉了。
之前是说云朵昏迷不醒,有生命危险,如今她已经醒了,脱离危险了,还是跟聂子川回到自己家的好。
霍少倾却丝毫没有让云朵跟聂子川回清园的打算。他才刚见到宝贝女儿,还没好好说过话,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如何,而且要养伤,来回挪动也不好。依旧让聂子川自己回去陪孩子,把云朵留在山上。
“孩子们怎么样了?我……我…”云朵想回清园,可又舍不得爸爸。
看霍少倾眼神斜过来,聂子川宽慰她,“孩子们都很好,跟着罗妈妈她们,又乳娘照顾。”
“要不…我回清园吧……”云朵看着霍少倾道,她虽然想和爸爸在一块,可这毕竟是寺庙,还是皇上的寝殿。而且让人看着,也有点不像样。她也想几个孩子了!
“你先安心在这养伤,等你伤好之后,自会送你回清园!”霍少倾不悦道。
云朵咬了咬唇,有些泄气。
聂子川很想接她回去,但想到被劫持的小六,她如今的身子状况不宜得知这样的消息,只得留她在山上养伤,他回去的时候,和乌绝等人取得联系。
罗平几人追了几天,都没能找到乌绝,也没有找到元真。
罗丘带着人找的秘密地点,也没有找到小六的踪影。
聂子川往京城发了密信。
几日后,乌绝出现在清园,他竟是一直都没有走。盯着聂子川,“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乌家!?”
聂子川正想找他,“我并不是乌家的人,也没有背叛你们!”
乌绝两眼猩红,“聂子川,你在说笑吗!?三万将士折损大半,若不是你临阵倒戈,我们稳胜!”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当初我接管乌家,只是答应要杀尽赵氏皇族。如今赵箴已死,我并没有违背承诺!”聂子川看着他道。
“聂子川!你当我是瞎子吗!?”乌绝怒的咬牙。
“宣武帝赵箴的确已死,如今的宣武帝…是被人借尸还魂了!你若不信,可找元真给你卜上一卦。”聂子川轻笑。
乌绝神色一怔,“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乌家都有延年益寿的神仙水,皇帝为什么不能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你,不也知道我吗!?”聂子川双眸幽暗,微微勾着嘴角。
乌绝摇头,他并不知道,大哥死前根本没有告诉他,他只当聂子川是大哥从小训练培养的继承人,所以才容他号令乌家,指挥乌家军。他,聂子川竟然……
看着他周身仿若幽冥之气般,阴寒蚀骨,乌绝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本就是极阴之人,却为何打心底里惧怕聂子川。他不怕死,聂子川的身上却有比死更让人恐惧的气息。
聂子川给自己倒了杯奶茶,动作优雅的端起抿了一口,“杀赵氏皇族可以,但没有必要颠覆周朝江山。即便天下人为葬,你们乌家亦无法恢复。”
乌绝阴测测的盯着他,“乌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全部被屠杀,若非他赵氏天子,镜虚子他绝对不敢!”
“真正盯上乌家的是镜虚子,高宗皇帝只是趁火打劫乌家财物。”具体事实,聂子川清楚,但这个主谋现在必须是镜虚子。霍少倾虽然可恶,但他是小丫头的父亲,不可能杀他。而他若不死,就不可能退位。否则新帝绝不会容他活在这个世上。
“聂子川!我不管赵箴变成了谁,我只要赵氏皇族,死!”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杀镜虚子,把神仙水夺过来。赵氏皇族随你手刃,但放过霍少倾!”聂子川做出让步。
“呵呵呵呵呵呵…”乌绝阴声笑起来,“聂子川!你说是你生儿子的速度快,还是我杀的快!?”
聂子川危险的眯起眼,“你若想要个儿子,我可以把他送给你!”
乌绝哈哈哈大笑,笑着飞身出去,“聂子川!三日后我定要取赵箴,镜虚子项上人头!否则就拿你妻儿来祭奠我乌家亡魂!”
“少爷!?”万森快步跑进来。
聂子川摆手,示意他没事。
万森看了眼外面,“少爷!跟踪他,有可能找到小少爷!”
聂子川摇头,“乌绝不会让我找到小六的!”
乌绝的确等着他来跟踪,见他没有追上来,阴测测的哼了声。聂子川太聪明,又太善变,奸诈了!他们都被他骗了!把那个小子给他做儿子?是提醒他,乌氏一族最后仅存,苟且偷生的几个全是切掉命根子做了太监才躲避过镜虚子的推演追杀吗!?
脑中闪过那些痛不欲生的片段,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被全部屠杀,只有他们几个兄弟借遁逃走。十岁的大哥满脸鲜血,拿着刀子,为了让他们几个活命,强行阉割了自己,切断他们兄弟几人的命根子。躲在乱葬岗的坟墓里,与白骨腐肉同棺材,苟且偷生,躲避掉追杀。
乌绝两眼乌红,指甲掐进肉里,鲜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满眼仇恨冲天。他一定要千刀万剐了镜虚子,杀尽他的徒子徒孙!杀光赵氏皇族!为他们乌家所有亡魂报仇雪恨!
夜渐渐远去,日照大地,春雨过后的,二月风光已经是渐露新芽的春意。
云朵睡的多了,实在睡不着,由小太监扶着她在寺庙里慢慢的活动,散步。
早起的僧人已经开始念经,为青峰山叛乱中死去的人超度亡灵。
饭堂里已经做好了早膳,小太监提醒云朵,“夫人走了好一会了,也该饿了,是时候回去用早膳了。”
云朵远远看了眼山下,却被寺庙楼阁高墙遮挡,“我的龙佩在身上吗?”摸了下腰间,不在,云朵站定,让小太监回后殿去拿。
小太监看着她,为难道,“皇上吩咐,不让您一个人待着。”
“我就在等一会,你去拿龙佩!”云朵皱眉。
小太监没法,只得快步跑去后殿,拿了她枕头下面的龙佩过来,见她还在外面等着没动,松了口气,把龙佩递给她。
云朵拿了龙佩,就朝外走。
“夫人!夫人您现在不能走!”小太监一看就急了。
守门的禁军看到,直接拦住。
云朵亮出龙佩,“见此玉如皇上亲临,你们快让开路吧!”
禁军看了眼云朵,回道,“皇上吩咐,这龙佩暂时失效。”
云朵小脸顿时僵住。
小太监上来扶着她,“夫人!您还是回去吧!只要您的伤养好了,皇上就会放您下山的!”
云朵看着固执的禁军,有些泄气的又回了霍少倾的寝殿,“不对啊!”爸爸就算想她,留她两天三天说说话也就是了,看着架势打算让她一直跟他待在这山上。聂子川之前不是强硬要把她带回家,竟然也妥协了,再没提过要带她回家的话。
早膳没有吃完,云朵就扔下碗,去找霍少倾。
霍少倾刚听了慧明讲经回来,准备用早膳,见她竟然跑起来了,顿时沉了脸,“你伤的是心脏,竟敢乱跑!”
“家里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你不让下山,聂子川也不接我?我都好了,回到清园一样可以养伤!为什么不把孩子带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孩子出事了?”云朵急急的追问。
霍少倾张张嘴,叹了口气,“小六被那乌绝劫持走了。”
云朵身子晃了下。
霍少倾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朵朵!你先别怕,乌绝劫持小六必有其目的。只要他有要求,小六就不会有事!”
福永吓了一跳,皇上怎么能在外面就扶聂夫人呢!上来他扶着云朵。
霍少倾知道,他扶的是自己女儿,但这些古人都不知道,会非议云朵,就松开手,“等吃完早膳,朕送你回去!”
福永当即吩咐他徒弟,摆膳。
云朵一点吃的心情都没有,小六怎么会被乌绝给劫持了的!?当时他不是在逃命,竟然还劫走了小六。
霍少倾看她不吃,强逼着她喝了一碗燕窝牛奶粥,吃了几个龙眼包子,就送她下山。
皇上出行,身后随了一堆的人。
霍少倾吩咐都不许跟着,只有福永和四个带刀护卫,轻车简从,赶往清园。
聂子川走到半路,又随着他们回了清园。
回到家,小七哭着扑到云朵,不停的喊着娘,连赵郗都不理了。
小九也哭个不停。
云朵抱着小九,搂着小七,看着仨孩子缺了一个,心仿佛被挖走了一块一样。
霍少倾还是第一次见外孙女和小外孙,上来要抱抱。
小七根本不认识,陌生人才不让抱,紧紧抱着云朵,抽泣的哭的不停。
霍少倾就把没有反抗之力的小九抱走了。
云朵哄了好半天,才把两个娃儿都哄住,不过她吃了回奶的东西,也好久没有喂过小九了,小家伙儿抓着衣裳要吃娘亲的奶,却是没有了。
看小儿子委屈的抿着小嘴,云朵心疼的不断亲吻他,“乌绝劫持了小六,他有提什么条件没有?”
聂子川看了眼罗妈妈。
罗妈妈看了眼霍少倾,带屋里的人都下去,到厨房里守着。
赵郗也哄走了小七,说云朵病了要歇息会,把她带出了正堂。
聂子川把乌绝找他的事说了,“现在他势要杀镜虚子,赵氏皇族报仇。小六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去了。罗平和卫春卫狄他们还在找!”
云朵一直没有问他,“乌家……当年是怎么回事儿?”
聂子川看向霍少倾,他能把宣武帝装的那么像,一点破绽都没有,肯定也有宣武帝赵箴的记忆,“赵箴应该很清楚。”
霍少倾皱眉,“我并不太清楚,只知道镜虚子手里有乌家传家之宝,神仙水。他每个月炼了丹,进献一颗给宣武帝,就是用神仙水炼制而成。”
聂子川听着,就解说道,“四十三年前,镜虚子为求长生,盯上乌家的传家宝神仙水,但乌家对神仙水的保护极为机密。乌氏一族是医毒世家,尤其医术天下无双,玄医秘籍更是多少人向往的医术秘谱。而百年积攒下,更是富可敌国。镜虚子就与当时的皇上高宗皇帝练手,一举灭了乌家满门。两人一个取神仙水,一个拿了钱财。”
“乌家被灭门,那个乌绝……”云朵追问。
“乌绝和乌厉,乌阴,他们兄弟五个,被当时最大的乌玄带着逃出来。镜虚子能掐会算,他还没有找到如何继承神仙水那宝物,怕乌家有夺宝的秘术,就一直派人追杀。每次都能准确的算出他们兄弟几人的藏身地点。乌玄当时十岁,已经学了玄术,就亲自把自己和五个弟弟阉割,变异了命格,躲在乱葬岗坟墓里,才躲过杀劫。”聂子川平静的解说。
云朵却听的心中震惊,“镜虚子那个老道,他那时候也已经德高望重,再说乌家再富可敌国,皇帝可以收缴了乌家的财产,为什么要屠杀人家全族!?”
“诛杀九族对他们上位天子来说,只不过一句话的事。”霍少倾抿嘴。
“怪不得乌家谋划四十多年,也要造反,要杀尽赵氏皇族,杀了镜虚子。”云朵唏嘘。
聂子川看向霍少倾,“乌绝昨夜来的,说三日后,定要取你和镜虚子项上人头。”
“我不可能死!”霍少倾怒挑眉头。不过,“要杀镜虚子可以,但绝非易事。”
“他虽然长寿,但功力越来越退化。而且此山是镜虚子凶地,杀他并非难事!”聂子川也挑眉。有了霍少倾这个皇帝帮忙,要杀镜虚子,只需布下,他逃不掉。
“他不是能掐会算吗!?会不会已经算出我们要合谋杀他?”云朵担心道。
“这个不必担心。这个老家伙可能杀孽太重,又夺了乌家的神仙水,他的卜算越来越不准。”霍少倾道。
云朵睁大眼,“那他算不出来了?那又是怎么混过这些年的?”
“我想,他应该有一个或者不止一个帮手。他在暗,镜虚子在明。”霍少倾沉吟。
聂子川眼神一亮,“若真如此,那就能说通了!镜虚子徒子徒孙无数,肯定不乏元真那样的玄术天才,缚在暗处帮他,维持他国师的卜算才能,完全说得过去。”
“那……我们找出那个人,在所有人面前揭露镜虚子,让天下人都看清他狠毒的内心,遭天下人唾弃,遗臭万年。再杀了他,才算解恨!”云朵握了握拳头。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镜虚子来南平县,一定会带着他一块!”霍少倾点头,赞同她说的。
“那个人现在就在青峰山上。”聂子川有了目标,立马传消息给乌绝。
此时的元真也正在用铜钱给乌绝推演,“紫微星异变,你不能去杀他了!否则有性命之忧!”
“你自己现在就有性命之忧!”乌绝的剑指着他的咽喉。
元真笑,“我只不过一个瞎子,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二哥!不能杀他!留着他还有用!”乌厉拿着聂子川的信过来,拿给他看。
乌绝看过,脸色阴的滴水,“我们没有另一个四十年了,机会就摆在眼前,必须杀了他们!”
这个乌厉没有异议,他们忍辱偷生,蛰伏四十多年,就为了报仇!
“你们把聂子川的儿子放了吧!他说到,就定会做到。得罪他,于你们并无半丝益处!若你们杀他儿子,与他结仇,乌家和你们乌氏一族的传家宝,就只能消亡在历史中了!”元真微微笑着提醒。
这个乌厉也不同意,有聂子川的儿子在他们手里,才能让聂子川听他们的,按他们说的去做。
云朵再气恨,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祈求乌绝他们不要虐待小六。他才三岁而已。
小七粘着云朵,追问哥哥的下落,“娘都回来了,哥哥为啥还不回来啊!”
云朵眼眶一红,“哥哥出去有事,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我想哥哥了!”小七噘了噘小嘴。家里突然多了好多官兵,罗平和卫春卫狄不见了,娘亲天天不在家,爹也每天出去,现在哥哥也不在,都没有人陪她玩了。
云朵眼眶一酸,她也想儿子!可现在儿子在被人手上,她们必须等着别人的消息,让他们满意了,才会放小六回来!
第二天的下午,元真被放了出来,穿着深蓝色道袍,独身一人,拿着竹竿探路,来到青峰山下。
霍少倾立马让人方形,召见他。
元真又来说第三个预言,“河间府将有大灾降临,望皇上提前做好准备,救河间府百姓于水火。”
“河间府?会有什么天灾?”霍少倾忙问。
元真却是摇头,“草民只卜算到河间府将又大灾,具体却是不知。皇上不若请国师卜算一卦!国师德高望重,神机妙算,相信他能窥得天机,免河间府百姓苦难!”
此话一出,严赜立马响应,奏请,让镜虚子卜算河间府天灾一事。
不少大臣也都附议,集体奏请。
“准了!”霍少倾让福永去传旨,召见镜虚子。
镜虚子知道元真来者不善,朝中那些大臣也看他不顺,尤其那些武将,瞧不起酸文人,更瞧不起他们。直接告诉福永,他正在推演河间府天灾一事,让宣武帝等着。
竟然连皇上都直接摆架子,随驾来的大臣都很是不满,逼着镜虚子到宣武帝和文武大臣面前卜算。
“每次卜算都钻在窝里,又不是抱窝的老母鸡!”武将多糙汉子,看不上镜虚子,话说的也糙。
“皇上!可否请国师到大殿来推演卜算,也让我等一睹风采!好心服口服!”严赜开口。从看出宣武帝和镜虚子并没有表面上关系那么好,而镜虚子之前要除掉聂子川,他却是宣武帝的人。现在镜虚子的辉煌路也走到头了!
“那众位爱卿,就随朕去瞧瞧,看国师卜算出了什么结果!”霍少倾起身,背着手大步朝外走。
严赜等人立马跟上。
到了镜虚子下榻的禅院,外面两个道童就把霍少倾一众人拦在了门外。
此时的镜虚子正在内室,屋子里的柜门打开着,里面坐着一个骨瘦如柴,脸色病白的三十多岁的男子,闭着眼,手里拿着古币正在卜算推演。
镜虚子听着外面的呼喊,脸色越来越沉,“到底如何?”
“师父!河间府,并无天灾。”男子轻声道。
“那是**?元真此行,有什么计划?是不是杀我?还有我让你为赵箴卜算,过了这么久,也该有结果了!?”镜虚子不悦的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我只看出紫微星异变,别的,我亦不看不透了。”
镜虚子眼中闪过恼怒,他觉得他现在很被动!
“师父不必担心,您不会有性命危险的。”男子轻声说着。
镜虚子起身,袖子一扫,柜门关上,调整了下气息,打开门出来。
外面霍少倾和以往对他一样,只是后面的大臣们很是不悦堂堂一国之君被他一个道士怠慢。
“国师可曾卜算到,这次河间府是何灾情!?”霍少倾问着话,大步进步,坐在了上座。
镜虚子看了眼元真,“皇上!老夫此卦象显示,河间府并无天灾。只是不知元真小儿从何得出河间府将有灾害降临,还逼老夫也同他一起卜卦!?”
元真听着摇了摇头,看来他藏的那人也有私心。没有把宣武帝的事告诉他,竟然连河间府之事都不说。如果说卜算不出,那之前镜虚子的多少次神话,也就是虚假的了!
霍少倾声音冷下来,“元真!”
“皇上!此事由草民再行推演一番。”元真不紧不慢道。
“几日时间?”霍少倾沉声问。
“多则三日,少则两日。”元真回话。
“好!那朕就给你三日时间!”霍少倾说完,起身看向镜虚子一眼,没有多说啥,转身离开。
福永和一众大臣也都纷纷随后离开。
元真扶着个小太监,也出了门,不过走在最后面,“国师此次怕是失算了!若信国师此言,河间府百姓怕是要受天灾苦难了!”
镜虚子微眯起眼,全白的眉须拧了几拧,回屋又进了内室,打开柜子。
元真也回到自己之前住的禅房,拿着铜钱开始一遍遍的卜算。
两个童子在外伺候着。
没出一日,元真就得出结果四个字:天降火龙。
“天降火龙?什么意思!?”
“难道是火灾不成?”
“天降的火龙,这是个什么事?”
众大臣议论着,却不得答案。
元真也无法卜算出更精准的答案,聂子川没有告诉他全部,不让他再泄露天机。
霍少倾和大臣商议,他想微服河间府。
众人极力劝阻,乌家反军还没有全部剿灭,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那乌家积蓄了四十多年的势力有多大,他们保护皇上还来不及,哪能再让他微服私访。
霍少倾无法,只得在寺庙里为河间府百姓祈福,派五千兵力赶赴河间府。
云朵也在琢磨,“天降火龙……若是大火烧森林,那可真是一场灾难!是山上动植物的灾难!你给姐夫去信了没有?让他加强防范!”
聂子川点头,“从元真那得出消息,就已经去了信,让他防范森林火灾。”
李航是收到信儿,看着上面的消息,心惊肉跳,立马与河间府知府商量,立马派兵防范。
可等天灾降临时,根本无法阻拦。
那天灾不是别的,竟然是龙卷风,是带着火的龙卷风。
前后三道,越来越大,直跨黄河,卷着河水飞上天,水火碰撞,更加凶猛。过了黄河,火龙卷直扫河边麦田。
李航震惊的看着,手里有兵,却根本束手无策,只能远远跟在后面,扑灭着起的火。
黄河里被龙卷风带起的鲤鱼,和火龙卷中背烤焦,有的砸在地上,冒着焦糊的鱼香味儿。
可却没人有心情去捡了吃,都震惊的看着三道火龙卷,根本无能为力。
有人奋不顾身冲上去,却被火龙卷席卷进去,直接消失在飓风中。
“退后!都退后!”李航向士兵下令。
此时的山上,虽然有新芽长出,枝头也泛绿了,但依旧满地枯草,被火龙卷扫过,轰的着起来。
李航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龙卷袭击了村民的房屋,横扫完村庄袭上森林,只能看着森林着起大火,看着火势蔓延。这样的火龙卷,根本无法靠近。
“救人!先救人!”
没有伤亡多少,但整片森林,沿着山脉全部着起了大火,根本来不及救援。
火势越来越大,成群的猛兽惨叫着逃窜出来,伤了百姓,更多的却是葬身火海中。
火龙卷消退了,大火却烧了三天才熄灭,连绵二十多里,全部烧了个干净。
霍少倾收到急报,龙颜震怒,怒斥镜虚子唬弄他。
镜虚子本想是人为祸乱,没想到竟是天灾火龙。若说天子不贤,上天降罪百姓,这话霍少倾根本不信。
元真此时向镜虚子挑衅,要再与他一较高下,“还是河间府。”
镜虚子笑了,大方的退位让贤。
“国师!你担当国师一职,朕给你这个权位,就是让你造福百姓,保卫百姓避受天灾。从益州雪灾,到江南地震,再到如今的河间府天降大火,你无一作为,置百姓于水火,你该当何罪!?”霍少倾怒的拍在桌案上。
福永知道宣武帝有这个习惯,早把书案清理了下,只放点笔墨纸砚和茶水。
“臣有罪!辜负了皇上信任,请皇上撤去臣国师一职吧!”镜虚子拱手请罪。
“百姓因你无法避受天灾,你是有罪!”霍少倾却不准备放过他,他既要杀聂子川,就不能留他。
“皇上息怒啊!”几个大臣站出来求情。
严赜也说再给国师个机会。
霍少倾就把镜虚子软禁在偏殿,让他在偏殿推演卜卦,元真和他一块。
另一边聂子川带人攻入镜虚子先前住的禅院。
却没能找到镜虚子带来的人。
“再找!一定就在这!”聂子川吩咐。
连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人,聂子川正准备撤离,侧耳一听,上去踢翻了屋里的马桶。
马桶盖子滚落,里面赫然倒出一个人,一个极为瘦小,没有双腿,脸色病白的男子。
“原来在这?”聂子川挑眉,“带走!”
男子认命的闭上眼,由着聂子川将他带走,“前世孽,今世还。生前债,身后还。”
聂子川眯了眯眼,“我不逼你去戳穿他,但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男子不再出言。
云朵听聂子川抓到了在背后帮镜虚子卜算的人,大大松了口气。希望扳倒镜虚子之后,那乌家兄弟能放了小六!
但扳倒镜虚子却不容易。
聂子川不让云朵参与,说了不逼迫那男人去戳穿镜虚子,却还是拿他去揭露镜虚子的虚伪,作假,对天下人的蒙骗,和残害屠杀乌家一族,三百多口人。
祭坛上,镜虚子被推上去,接受众人讨伐。
“把乌家传世之宝交出来!”
……
“最后怎样?那神仙水夺回来了吗?”事后云朵迫不及待的追问。
聂子川摇头,“乌绝和乌厉太急了,冲上去就要杀了镜虚子。他武功高深难测,我们那么多人都无法拿他一个,让他跑了!”
“跑了!?怎么会跑了呢!?人没有杀成,连乌家的神仙水也没有夺回来,那他们又怎么会把小六放回来!?”云朵急的两眼发红。
聂子川抱住她安抚,“别急!乌绝他们还要用到我,玄医秘籍全册都在我这里,而他们没有全册,他们不敢对小六怎样的。”
云朵怎么能别急,已经十天了,小六已经被他们劫走十天了,这十天他是怎么过的!?他才三岁,还是个奶娃娃!
看守小六的人却被折磨成半疯了,上头不准虐待这个小娃儿,还要好好照料,不能有一丝一毫差错。可这小娃儿简直太难缠了,他怎么知道为啥丑小鸭会说话!他怎么知道海里有没有海螺姑娘,有没有美人鱼!他怎么知道小矮人是个啥鬼样子!他怎么知道王子为啥要骑白马!他怎么知道那些千奇百怪不得不回答的问题!他又怎么知道那些狗屁不通的故事!不就是教他的武功不厉害,竟敢每次都尿他身上!作为人质还敢要吃稀奇古怪的吃食!若不是上头有令,他就宰了这小兔崽子!
乌绝乌厉已经顾不上小六了,他们在追杀镜虚子。
而神机妙算,算无遗漏的国师镜虚子,竟然是个沽名钓誉,只会炼丹,用丹毒谋杀皇上的大骗子,还为了夺宝杀了乌家一族三百多口人,简直禽兽不如!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更多人震惊。
而几次预言到天灾的元真,很快被人推崇为神仙。
待了那么久,也到了该启程回京的时候。霍少倾却不想走。
因为聂子川现在还不想随驾去京城,云朵虽然伤势好转,却因伤到心脏,肺脏,无法长途跋涉,他要留在清园一段时日。
“你说镜虚子肯定会来找你吗?”云朵问他。
聂子川点头,这是他的直觉,“镜虚子那个徒弟虽然死了,但他必定给镜虚子留下了什么,极有可能是对付我的办法!他还会再来青峰山!”前世,他惨死在他镜虚子的手下,受尽煎熬,几近疯狂。二十年,漫长黑暗的二十年,每一刻都像在啃噬他的心魂,死后也不得解脱。他不还镜虚子一个二十年,他只要他,死!
“我…。要不我们去京城吧!?”云朵抓紧他的衣袖,跟着爸爸一块,至少他现在是皇帝,在他的保护圈下,没人敢轻易对他们下手,“镜虚子也肯定会回京城的!到时候我们在京城杀他!你不是说,乌家也有势力是在京城吗!?”
“你不是不喜欢京城吗?”聂子川轻抚着她的头,上一世镜虚子杀他的办法,怕也是他那个徒弟告知的。京城,那是他的死地。他虽然已经安然度过二十八,已经二十九,可他却总不放心。
云朵正要说话,外面罗丘激动的回来,“找到了!找到小少爷的踪迹了!”
“在哪?”云朵一惊,急忙的冲出去。
“别急!”聂子川大步跟出来。
“多亏了少奶奶的方法,是咱家二哈找到的!有一个可疑男子身上有小少爷的味道,二哈非要跟着他。奴才让人悄悄跟踪,果然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罗平和卫春卫狄已经去救小少爷了!”罗丘激动的不停表扬家里的狗。
云朵开始焦急的等待着。
也是看守小六那个男子一时大意了,小六尿在他身上几滴,他没有换衣裳就出来,被鼻子尖的二哈成功追踪到。
“不用急!既然已经跟踪到,罗平他们就一定有办法把小六救回来!”聂子川把她拉坐下,伤还没好彻底,不让她着急来回不停走。
云朵怎么能不急,越想越着急,迫切的想立马见到儿子!
一直心焦的等到半夜,“回来了!回来了!小少爷回来了!”
卫春驮着小六,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卫狄和罗平在后面跟着。
“娘!娘!”小六这些天除了刚开始害怕,吓哭了,后来就当玩一样,玩心越来越大。但看到娘亲,哇的一下大哭特哭。
“小六!”云朵也扑上来,一把抱住儿子,眼泪狂涌。
罗妈妈和画眉,喜鹊等人也都喜极而泣。
小七也扑上来叫哥哥,眼圈红红的。
“谢天谢地!感谢佛珠保佑,菩萨保佑!”万妈妈双手合十,连连念了几句。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小六哭完就喊饿,吃的东西端上来,却抱着云朵的脖子不撒手,撒娇要让云朵喂他。
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云朵心疼都来不及,他说啥就是啥,二话不说就洗漱了喂他。
吃饱喝足,又给他好好洗了个澡。
除了小九还太小,不会争怀,小六小七全都挤到聂子川和云朵的床上,一家四口挤在一块。小六小七睡在里面,云朵睡在中间,聂子川睡在最外面。
云朵连讲了几个故事。
小六一脸嫌弃道,“抓我的人实在太笨,太笨了!我说的他都不知道!问他啥也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云朵笑着亲他,“我们家小六最厉害了!”
“还有我!还有我!”小七也过来。
“小七也最厉害了!”云朵笑着称赞。
“我要亲亲!”小七不满道。
云朵抱着俩娃儿,亲了又亲,“好了!都早点睡吧!明儿个娘起来给你们做早饭吃!”
“我要吃灌汤包,要喝玉米粥,要喝牛奶,要吃奶黄包,吃三明治,小面包……”小六念了一串,他这些天十分想吃,却吃不到的美味。
“娘明儿个给你们做!”
看着娘仨,聂子川心里软软的,被塞满的幸福感。半夜里起来看了次小九,次一天,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
云朵终于彻底放松下心神,倒是睡的熟,等聂子川把早饭都做好,才睡醒。
这边一家人正温馨,那边杨氏和云铁锤又过来了,带着云毅。
“都说你们是大功臣了!云朵还帮皇上挡了飞镖,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哥胆小怕你们,我也不求大的,给他找个正经的差事,也吃皇粮。这次你们要是再敢害你哥,我可跟你们没完!外面那些人可都说了,你们不管亲爹娘,那就是不孝!要被人骂的!”杨氏说着软话,又忍不住掺上硬话。
云朵有些嫌恶的看着他们,爸爸说要给她个身份,让她不再被人看低。若是真给了她个身份,和皇家沾上了关系,杨氏和云铁锤定做扯不掉的狗皮膏药!
“还有小郎!他是个读书的苗子,但这底下哪有好夫子,跟你们到京城去,也去那找个厉害的夫子教他!将来也好改换门楣!”云铁锤毫不客气的提出要求,“不找你们帮着卖柿饼,小郎可是你们亲外甥!光孝也是你亲哥!只不过一句话的事儿!”等儿子和孙子在京城站稳脚,到时候他们一家也就可以搬到京城去了!
云朵忍不住想笑。杨氏和云铁锤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笑啥!你现在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要啥还不是一句话皇上就给你了!我又没让你咋样!”杨氏掀着眼皮子,歪着鼻子道。
“我真想挖开你们的脑袋,看看你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云家如今已经富足,你们还不知满足,如此贪婪的跟我提要求。你们凭什么以为一个从来没受过爹娘好,从小被辱骂殴打活的连猪狗都不如,还逼死又被卖了的会一再的帮你们!?”云朵笑问。
杨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云铁锤恼羞成怒道,“我们生了你,给你的命!要不是我们,哪有你个死丫头!要不是我们养活大你,你也早饿死了!”
“那你们就说说,你们生个闺女卖了,要多少银子。我一次给你们!”聂子川冷然的跨步过来。
“我们不卖!就算她到哪,我们都是她亲爹娘,是生她养她的爹娘!”云铁锤可不傻,就算要了一笔银子,那也不如一辈子亲戚关系的好处多!
“是吗?那你们可不要后悔!”聂子川微微勾起嘴角。
“你想干啥!?”杨氏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聂子川看着她道,“机会只有这一次,你们要多少银子,我一次给你们。过了时机,你们可别怨天尤人。”直接让万淼和吉祥如意送客。
云铁锤不走,瘸着脚要到屋里坐着,想赖到屋里。
“既然云老爷走路走不动,那要腿也没用了。把他另一条给他打断!”聂子川直接吩咐。
万淼应是,拿着木棒,满脸杀意的冲上来,照着云铁锤另一条好腿就打。
见他真打,云铁锤吓的嗷一声蹿了起来。
杨氏怒沉着脸,脸色发青。
云朵挑了挑眉,“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恬不知耻的上门要求这那,而是忏悔当初虐待闺女,羞愧现在用到闺女。把自己的脸揭下来几层,别那么厚。否则有人真的想试试你们的脸皮到底多厚,拿斧子砍上一砍!”
“你……”杨氏想就舍着脸皮撒泼闹,又怕聂子川把他们送进官府。而且清园现在到处都是官兵把守,拿着长矛拿着剑。
两人很快带着云毅走了,回到家就逼着姜丽锦去清园说。他们家的人,就姜丽锦能在云朵跟前说上话。
姜丽锦看向云光孝,直接提出了和离。
“啥!?你要和离!?”云铁锤和杨氏都惊了。
云光孝愣神过后,当即就跳脚,“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和离!”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是不是做出对不起我们家的事,想要卷了钱财走了!?”杨氏立马恶意揣测姜丽锦。
姜丽锦冷笑,“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别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会告官的!至于卷走你们的钱财,更不可能!我只拿走我娘家陪嫁的嫁妆,你们云家的钱财,我一文都不要!”
看她铁了心的样子,杨氏和云铁锤一时间都有些束手无策。
杨氏气的大骂,“你个贱人能嫁进我们家,是祖上积德了!你大姐跟人私通,顶着那样的名声,又被人退了亲的,也只有我们家不嫌弃你!现在你在我们家当了少奶奶,你们娘家也借着我们家发了财,你还有脸和离!?”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娘家发财是云朵帮忙,是我娘家自己辛勤劳动所得!”姜丽锦怒道。
“你…要不是你嫁进了云家的大门,云朵会帮你们发财!?发你娘的屁!”杨氏咒骂。
“你们也承认都是靠云朵了?贪心不足!不嫁进你们云家,云朵该帮我们家,依旧会帮!跟你们没有关系!之前若不是有云彩,云朵根本不会和云家来往!之后不是有我,云朵也根本不会多理会你们!”姜丽锦简直受够了杨氏和云铁锤,原本以为能消停几年,没想到见云朵救了皇上,立马又蹦跶起来,“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一定要和离!受够你们了,我也不伺候了!”
“丽锦!丽锦!我不同意和离!我不同意!”云光孝上来拦住她。
“你没有资格同意不同意,我是定要和离了!倒是你,跟我和离后,凭着你们云家现在家产和身份,你完全可以再娶个年轻貌美的!”这么几年,纵然云光孝面皮长得好,但做的事也让姜丽锦心寒失望了。
“我……”云光孝想到他最近跟年轻小女娃儿打情骂俏,顿时有些心慌心虚。难道是丽锦发现了!?他只是想想,没有要真娶回来做妾啊!
云铁锤怒咬着牙,“和离就和离!让她和离去!就凭我们家如今的家产地位,找啥样的找不到!?让她和离!”
这话一出,姜丽锦的两个哥哥她爹带着人很快就赶了过来。
姜婆子拿着当初的陪嫁单子,“你们云家的东西,我们一样都不会要。但我们给闺女陪嫁来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占一分!”
见这架势真的要闹起来了,杨氏也怒恨厌烦姜丽锦,总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自以为识字很了不起,在他们面前装高贵,“是你们高攀了我们家!”
“对!是我们高攀了你们,如今我们和离,你们就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去吧!”姜婆子气恨的黑着脸。
姜丽锦带着两个嫂子收拾她的陪嫁。
云铁锤叫喊着哪个哪个东西是云家的,还有姜丽锦很多首饰,都是云家的银子买的,还有当初的二十两银子聘金。
二十两银子在如今姜家来说也不算啥啥了,把姜丽锦的陪嫁收拾好,二十两银子拿出来,让云光孝在和离书上签字按手印。
云毅哭个不停,喊着要娘。
小小的云坚也是放声大哭,被小丫鬟抱到一旁去哄了。
“俩娃儿是我生出来的,给我带走!你再娶年轻貌美的给你生!反正少不了儿子!留他们在这,以后受后娘欺负!还要跟你和大家小姐生的儿子争抢家产!毕竟不管咋说我是你的原配,你再娶的继室,她生的儿子怎么都挣不过原配的儿子!我把他们带走,也不分你们云家一文钱家产!”姜丽锦家产不要,但儿子她生的,她必定要带走。
“不行!那是我们云家的孙子!”杨氏跳脚。
“你不是喊着多得是你女人给你们生孙子,我生的我带走!你们再去生吧!又不是不能生!”姜丽锦在儿子的问题,坚决不妥协,“你们若是不应,把就先把云家的家产分给我两个儿子一半!”
分家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孙子,杨氏也舍不得,她叫喊着要告官,还让长工去找聂子川找云朵。
聂子川直接让人万森跟着过来,“我们大人说了,当初做媒是他做的媒,如今姜家要和离,大人也自当站在姜家这一边!”
杨氏和云铁锤怒的咬牙切齿,他们请来的帮手,却帮着别人去了。
大顾寨村的村人也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却没几个向着云家的。
云光孝看到人群中一个倩影,殷切切的看着他,抿紧了嘴,就是不同意和离。
万森提醒,“此事官府可以判,姜家太太若要去官府,大人让我把这张帖子给姜家太太!”他说着拿出一张蓝绿色暗纹的名帖。
这就是绝对支持了。
姜婆子一看红这样点头,上来接了名帖。
聂子川的名帖,年前杨氏和云铁锤为了外出卖柿饼和红薯干方便还去要,可要了几次都没有要到。
万森还有别的东西拿出来,是云光孝欠银子的借据,来讨账,“云家不差这二百多两银子,这银子一直欠着,是个什么意思!?不想还,还是想赖账?”
当然不想还!杨氏脸色铁青,云铁锤张嘴咒骂。
“辱骂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万森冷声提醒。
“你见我骂谁了!?我题名道姓了吗!?”云铁锤也学精了,干骂不提名字。
万森呵呵一声,目光凉凉的看着,没有说啥。
云光孝最终还是怕进县衙,聂子川都这样说了,要是去了县衙,肯定把他关到大牢里去。痛哭流涕的在和离书上签字按了手印。
“小郎他们是我们云家的孙子!你们姜家凭啥带走!?”杨氏还是不想让姜丽锦带走俩娃儿。
“儿子是我生的,而且云光孝已经签字按了手印。不然这和离书作废,重新写。俩娃儿给你们,云家的家产分一半给俩娃儿!也省的你们以后再有了孙子,不仅没俩娃儿的份儿,后娘来了,有了后爹,还要害我儿子!”姜丽锦知道银子是杨氏和云铁锤的命,就捏着他们的命门了。
姜婆子那边已经把小外孙抱走,把云毅也招呼过来领走。
姜丽锦看着自己的嫁妆装上车,过来跟万森道谢,坐上骡车,一家人直接扬长离开。
云家这边,空留一个大院子,媳妇儿没了,儿子也没了,就剩下杨氏,云铁锤和他云光孝三个,顿时萧条清冷了下来。
杨氏咬着牙怒恨道,“让他们滚!就凭我们家的家境,我就不信了!要是再娶,比那贱人强十倍,一百倍!”
事情来的太快,一下子就和离了,云光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杨氏一边骂一边检查家里的东西和银钱少了没有,“那个贱人突然就和离,肯定是早就预谋好了的!肯定之前就想和离,早偷了家里的东西顶到她娘家去了!”
云铁锤话说的更毒,“我看那个贱人八成和她姐一样,在外面偷人了!给光孝带了绿帽子!”
云光孝不相信姜丽锦会在外面偷人,可心里却不停的想着云铁锤的话。难道丽锦真的是在外面偷人了,所以才跟他和离的!?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来了,姜丽锦因为偷人了,偷偷把云家的财产挪出来,然后看不上窝囊的云光孝,跟他和离了。更过分的,说她之所以带走俩儿子,那俩儿子很有可能也是和别的男人生的!
俩儿子肯定都是自己的,这个云光孝十二分的相信,因为不管是张开的大儿子,还是小儿子,都长得和他太像了!
这话杨氏和云铁锤都不否认,但心里怒恨姜丽锦胆敢提出和离,就把污水往姜丽锦头上泼。
姜婆子听到消息就跑过来大骂杨氏和云铁锤,“是你儿子在外面乱搞,竟然还敢给我闺女身上泼脏水!你们在污蔑,老娘就把你们告到衙门去!”
这威胁甚是见效,杨氏悻悻的道,“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哪个大户人家不是妻妾成群的!再说话是别人传的,又怪不得我们!”
“有俩臭钱就以为自己是大户人家了,你们就丢人现眼吧!三妻四妾正常,先给云铁锤娶两房小妾伺候啊!你们云家就云光孝一根独苗,他以后要是出了意外,三长两短,可就断了香火了!正好给云铁锤娶两房小妾,趁着还没老,还能生,再生俩儿子!”姜婆子怒骂。
杨氏的脸顿时就变了。
云铁锤也跳起来,骂姜婆子坏事儿,见不得他们家好,“你们是不是不甘心和离!?我告诉你们,想再回来,没门!外面的人都说了啥,你们自己清楚!早知道应该休了姜氏她个贱人!”
“咋着?被说中了,急眼了!?你们自己去掰扯去吧!但要是再让我听到污言秽语的骂我闺女,我定要告的你们去坐牢!”姜婆子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她说的话是啥意思!?云铁锤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个天杀的,你给我说清楚!”杨氏上去就和云铁锤撕扯打骂起来。
云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此时,青峰山上有太监下山,到大顾寨村,找杨氏和云铁锤,说云朵是宣武帝流落在外的女儿,不是杨氏和云铁锤的女儿。
“他们估计不会答应!云铁锤和云光孝会点头,但杨氏可不蠢,眼前利益还是长久利益,她分得清!”云朵觉得这主意一点也不好,要是对外说她是宣武帝流落在外的女儿,那就是私生女了,不论对她还是对爸爸都不好。
“不管是眼前利益还是长久利益,他们都会同意的!”霍少倾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而且,爸爸如今可是坐拥天下的皇帝,我又不打算做个贤明的君主,最后功绩如何,是后人评说的!至于你,是我的女儿,谁还敢放肆不成!?总比让那些人看低的好!我家的宝贝,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人一头!”到时让那折磨朵朵多年的云家,匍匐在宝贝的脚下,给他的宝贝磕头!看他们还敢如何!
云朵有些无奈。
“若不这么说,没法给你个身份,还会让人误会我要强抢臣妻了!”霍少倾说到这个就黑脸。
云朵嘴角抽了抽,知道这样的桃色八卦最惹人关注,点头同意,“我听爸爸的!”
“这才乖!”霍少倾又揉揉她的头,宝贝穿越了,竟然还是和前世一样的容貌,看见就知道是他霍少倾的女儿,真好!如果老婆也能穿越过来,那该多好!
“爸?”云朵见他望着自己出神了,小心的叫他。
霍少倾回神,看着她重新扬起笑。能让他死后穿越到宝贝这里已经天大的恩福,他不该那么贪心,奢求那么多的。
云朵知道他肯定想起了妈妈,心里也有些低沉。
“娘!娘!这里有好多和尚啊!”小六跑进来,喊道。
后面跟着福永,“哎呦!小祖宗,你可慢点!”这云氏竟然皇上流落在外的女儿,那这小少爷可是皇上的小外孙了啊!
小六蹬蹬蹬跑过来,拉着云朵道。
霍少倾高兴的抱了小家伙,“长得真像!”和宝贝小时候真是像,就是长大了可不能长成聂子川了,一点也不够帅!要不是他当初耍心眼,骗到了朵朵,就凭他的宝贝,定能找到一个比他帅比更多金更优质的男人!
小六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坐在霍少倾的腿上,揪他头冠两边垂下来的珠子,“这里为啥会有那么光头和尚啊?”
“因为这里是寺庙,寺庙里住的都是和尚,和尚都是光头的!”霍少倾看他小小的身子坐在自己怀里,心里软绵绵的。朵朵小时候就像他一样,不,小七更像。
小七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多和尚,还有那些佛像,早抛弃云朵和不认识的陌生外公,和赵郗在寺庙里转着玩起来。
赵郗耐心的解答她的十万个为什么,遇到他也不知道的,就叫庙里的大和尚来讲解。
慧明的大弟子悟嗔,讲经十分厉害,又浅显易懂,跟着两个身份明显尊贵的娃儿,把他们的问题变成更简单的答案和故事讲解给他们听。
小太监福春耳快步回来,见赵郗带着小七正听悟嗔讲佛学故事,上来给俩人见了礼,回去复命。
“如何?”霍少倾看到他问。
福春是福永的徒弟,死扒着福永拜了师,跟了他的姓,却是为聂子川办事的,所以这事霍少倾特意交给了他去办。
“杨氏和云铁锤还算识时务,不过狮子大开口,要了一万两银子。”福春打个千,起来回话。
霍少倾哼了声,“一万两?那问问他们那两条老命值不值一万两!?”
福春看了眼云朵,没有再说话。
霍少倾跟云朵跟定下,明日就正式公布她的真实‘身世’。
云朵听杨氏和云铁锤答应下来,也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答应的,应下来。
厨房的管事太监过来,问霍少倾和云朵几个要用什么膳食。
“我去看看吧!”即便以后跟着去京城,也不可能天天进宫里给爸爸做吃食。
“你伤势还没好透,不可大动!”霍少倾沉声道。
“我就在旁边看看!”云朵知道,她现在只要跑起来,就后心的地方疼,不会不拿自己身子不当一回事儿的。
小六一看,也要跟着去,粘着云朵。
等她们都走了,福春这才道,“皇上!他们要一万两,奴才先答应了他们。等公主的身世公开,而那杨氏和云铁锤看到公主的尊贵,再想到之前曾虐待公主,直接自杀谢罪也是有的。”等杨氏和云铁锤一死,这件事也没人再翻出来,云家这个祸患,也就不存在了。
霍少倾摩挲着茶杯,“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是!皇上!”福春恭敬的应声,退下。这些日子皇上明显重用他,让福永那老杂毛看到,又要打压他了。
福永也就走开一会的时间,看公主那么受宠,还为皇上挡了暗器差点没命,又生了几个聪明可爱的孩子讨得皇上欢心,他得多讨好讨好,才能在宫里更得脸,混的更好,不让那些个小东西爬到他的头上去了。
重用福春,霍少倾也是有分寸的。这福春可是聂子川的人,他们俩可是谁都看谁不顺眼,哪能让他的人时时刻刻盯着他!
在山上陪霍少倾用了斋菜,聂子川就过来接娘仨回家。
杨氏和云铁锤正在家里等着。
云朵看见他们,就暗自朝天翻了翻,也不理会,直接去内室换衣裳。
天虽然转暖了,但春捂秋冻,还是有些冷。
喜鹊拿了家常的小皮袄给她换上,身下换上宽松的大摆裙,头上的饰物也摘下来,用一支玉簪把她的头发绾个篡儿。
轻松出来,云朵看着杨氏和云铁锤,“又想做什么?”
“皇上要收你当女儿,直接当义女,封你个郡主公主就行了。你明明不是,咋变成皇上的亲生女儿了!?”杨氏木着脸看着她。
聂子川挑了挑眉,“谁告诉你们,云朵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了?”
杨氏和云铁锤都看向他,“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她就是我们生的!休想甩脱我们这亲爹娘!”
原来是狮子大开口跟霍少倾要了一万两银子,这边还想再要一遍好处。
聂子川嗤笑,“姓云的你们闺女云朵,早在八年前就死了,你们亲自打捞的,难道忘了!?”当时抬过来的,人都已经冷了。
他的话让杨氏和云铁锤脸色都变了,二闺女投湖死了,从湖里浮上来了,打捞上来,人早断气了,只是后来听说又在聂家醒了过来,他们才又赶过去。难道……
“你们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们当爹娘应该很清楚。我的云朵又是什么脾性,什么才学,这几年你们也应当清楚了。指望你们能生出出色的闺女,你们可以死后再修几辈子!”聂子川冷冷的勾着嘴角。
杨氏惊得睁大眼,看向云朵,“你…你……不是我闺女?不可能!一模一样,不可能不是的!你们想甩脱亲爹娘,就编这样的瞎话来骗我们!”
“我是不是你的闺女,你的心里应该有过疑惑。做鱼,柿饼,红薯干,山楂片,酸枣糕,水晶糕那些,你们的闺女会吗?你们的闺女识字会厨艺吗?还是你们的闺女做得出来香皂,养得了奶牛绵羊!?”云朵从霍少倾寝殿离开的时候,分明看到了福春的眼神,若杨氏和云铁锤一口咬死,继续贪婪,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了。真正的小云朵早在投湖的时候已经死了,她不是,就让他们认识到这一点吧!起码可以留一条老命!
杨氏脸色忍不住有些发白,这个闺女她是从之前就满肚子的疑惑,只是她有本事了,能挣钱了,他们家也跟着发了,她才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她真是和二闺女太不像了,只有那张脸,可也越长越不像她了。
“你们闺女捞出来的时候就死了,朵朵不过借了个名跟着我。你们想要找闺女,就去后山五里处的三棵大杨树那里找去吧!”聂子川冷声道。
“你把她埋那了?”杨氏浑身发寒。
“我不相信!你休想骗我!天下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云铁锤却不相信的指着云朵。
“那你们闺女后颈长东西了吗?”聂子川问他。
云铁锤不知道,杨氏不确定,她根本就没有多关注过三个闺女,二闺女也是跟了聂子川之后,发迹了,但却对他们总是怀有怨怼,一点也不向着娘家。
聂子川深深看着他们,“皇上的女儿后颈上长了一对红色的痔,而你们的闺女没有吧!到时冒认皇家公主,等着你们可是一辈子的牢狱,更甚至流放三千里,死刑!”
云朵恍然,聂子川在她后脖子上捣鼓捣鼓的,原来是给她点了一对红痣。她扒开后颈,露出两颗红痣来。
“这些年朵朵心善,帮你们发家致富,还容你们放肆。但今后你们若再放肆,可小心自己的脑袋了!”聂子川呵呵道。
云铁锤还是不想相信,可看杨氏发白的脸,再看冷漠的云朵,他想到之前打她骂她干活儿的时候,那缩着身子胆小比老鼠一样。和到了聂家之后,就变了,变了……变得不是他们闺女了…那以后,他们岂不是再不能找她了!?
仿佛有一种深刻的联系被割断了一样,不仅杨氏,云铁锤也深深的觉得,以后的财路断了!家里的前途,也断了。
从清园出来,俩人都有些懵。
云铁锤还喊着不信,杨氏想到这些年的云朵,越想越觉得不一样,实在跟胆小畏缩的二闺女搭不上边,她好像从之前就透着一股贵气一样。
“走!去后山那边!”杨氏拽着他,就去找聂子川说的地方。
云铁锤十分不想去,“他们就是骗人的!就是想甩脱我们!”
杨氏没有说话,因为她隐约记得,不管是二闺女还是大闺女云英小闺女云彩,脸上身上都挺干净的,没长啥胎记和痔。可那个云朵,她后脖子下面却明显长了一对红痣。
俩人朝着聂子川说的方向,走了五里路,赫然就发现三棵大杨树,下面一个小坟包,一块快被风吹雨淋沤烂的木碑,写着云啥之墓,中间的字已经沤烂看不清楚,但日期却看能看清,就是他们闺女云朵投湖死的那天。
杨氏和云铁锤都惊呆了,这坟和木碑一看就是埋了很多年从来没有收拾多,木材也不是好木材,才变成了这样。难道,这里埋的才是他们二闺女,那个云朵,是皇上的闺女,只是顶替了他们二闺女的身份!?
恍恍惚惚的回到家,俩人都不说话。
云光孝不停的追问咋回事儿,听云铁锤终于开口,说云朵是皇上的女儿,而他们家的云朵早在八年前投湖就死了,只不过被她顶替了身份,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清园的那个是皇上的闺女,那就是公主啊!他们之前对她……
次一天,霍少倾召集所有文武大臣,还有元真,当众宣布,云朵是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而元真早已经算出她还活在人世,并找到了她。也之所以他才会把到乌家做暗探这样重要的事交给聂子川,并信任他。所以云朵才不顾自己性命,帮他这个爹挡那带有剧毒的暗器,差点丧命。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云氏垂危的时候,皇上是那样的反应,还称呼朵朵。让他们都在猜测,皇上要强抢臣妻了。原来是皇上的女儿!
要按时间推算,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年纪小,在外面生了个女儿……也能理解。
本来云朵救驾有功,若不是皇上的反常行动,他们都上奏要封赏云朵了,没想到头来,人家是亲父女,这下就好办了,皇上既然借着这个机会要认回公主,那就昭告天下吧!
霍少倾当下就发旨,昭告天下,并赐封号长乐,正式封云朵为长乐公主,回京后就记入皇家玉牒。
一众大臣和禁军,太监,连同寺庙里的和尚,齐齐行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朵深吸一口气,“免礼!”
“谢公主!”众人起来,就说起青峰山龙脉之事,云朵当初发现‘活地’,借机就献给了朝廷,没有藏私,却原来这是人家自家的!
消息很快传来,震惊四野。
本就奇特的云朵,嫁了个病秧子,却不想治好了,发了家,致了富,考中了状元郎,摇身一变还成了长兴侯府的侯门贵公子。这云朵虽然身份有些低微,但对聂子川有恩,又救驾有功,也算配得上了。没想到人家竟然皇家的公主,金枝玉叶!
十里八村传的沸沸扬扬,云朵在他们口中,简直成了传奇了。
白石村的众人都集聚在村口,议论纷纷,兴奋又觉得激动。他们村出个侯门贵公子,现在竟然又出了个皇家的公主,这皇室血脉的公主,那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啊!
云朵刚坐马车回到清园,这边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齐齐单膝跪地,“参见公主殿下!”
“起吧!”云朵摆手,真是不习惯啊!抬头看着村里的人,想过来又不敢过来,忍不住笑了笑。
见她笑了,聂里正就带着大家过来,还没走到地方,就带头跪下,“草民给公主见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后面的人跪了一片,也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快起来!”云朵忙过来搀扶聂里正和聂婆子起来,让山根嫂子和杨石头他们全都起来。
“云朵啊…哎,我这嘴,年纪大了,不当家了!该叫公主了!”聂婆子笑着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
“里正奶奶!咱们一个村这么多年,都在一块熟悉了!之前咋样,咱还咋样!你们这样,我都不习惯了!”云朵笑着道。
“习惯习惯!你从今后可是公主了,那名字可不是乱叫!要杀头的!”山根嫂子笑呵呵的道。
云朵被逗笑了,“该咋样还是咋样,保证不杀头!”
“那也得叫公主!不能叫人家说咱们村的人不懂礼数!”聂里正道。
众人都应和,说以后都要该,不能叫名字,连聂子川也不能叫名字了,他现在可是驸马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皇上啥时候走,云朵他们啥时候去京城,皇家寺庙啥时候他们能去烧香拜佛。云朵是公主,以后再也不怕有人让他们村搬迁了云云。
云朵在门外笑着跟众人说话。
聂子川眉头越皱越紧,“好了!你伤势未愈,以后有的时间说话唠嗑!”
聂婆子也连忙催促云朵回家,他们也都回村里了。
这才算散了。
村人这下羡慕死跟聂子川云朵关系好的杨石头家,聂保根家和聂铁山家了。里正那是之前帮过他们,借屋子给他们住。这几年可是莫名其妙就和他们关系好上了。
聂三贵更是悔的不行,“早知道她是公主,说啥也要站他们一遍啊!”
柳氏也心里抽抽的紧,这个天到底咋了?聂子川明明是郭家的儿子,变成了长兴侯府的儿子。云朵那是长得和云英云彩姐妹很像,那就是云家的闺女,却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女儿,成了公主。难不成,之前皇上和杨氏有过一段,才生了个云朵!?
她自己都摇了头。杨氏就算年轻的时候再标志,皇上之前也是个王爷,啥样的美人没见过,哪可能会看上当时就已经嫁人生了娃,那么老的杨氏了。难道说是真的,杨氏的闺女投湖死了,云朵是顶替了她的身份!?
聂三贵不停的叹气,最后咬牙,“娇儿是不行了,送过去招人厌烦还闯祸,咱把晴儿送去做丫鬟吧!给公主做丫鬟,那可比有钱人家的小姐还厉害的!”
此时村里也在议论,公主王妃这些身边伺候的嬷嬷和丫鬟,那都会封官做,是有品级的女官。
万森从作坊出来,听着那些人议论的,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消息打听的也太快了,这么快就知道公主王妃身边伺候的宫女是有品级的女官了。不过,公主身边标配四个宫女,两个嬷嬷,就算皇上开恩,再多俩嬷嬷,名额也早就没了。
不过村里的人虽然议论,但却不敢像之前一样凑到清园来了。
至少,云家大房,周氏婆媳就不敢再朝清园凑那么紧了。之前还可以说他们是大伯和大伯娘,还有奶奶这个老人家,现在云朵可不是云家的人,跟他们也没有关系了,那些话也就说不上了。真要硬凑,说不定还招人厌烦,那就招祸了。
庞仁和黄悦菡带着儿子和闺女过来。
看着儿子凑在云朵身边,庞仁得意呵呵呵笑个不停。瞅瞅还是他牛!他妹子这下变成了皇室的公主,他儿子的干娘是公主,看以后整个天下,他们都能横着走了!
看他嘚瑟那样,云朵和黄悦菡都白他。
“你们什么时候走?是跟着皇上一块进京吗?”黄悦菡问,朵朵现在成了公主,到了京城,可还有更多的事要应对。
“我爸……额…父皇说要让我们一块走,再晚几天就启程。”叫父皇这称呼,更加不习惯了。
黄悦菡点点头。
云朵问他们想不想去京城,“我们若是走了,也怕会有人来对付你们。跟我们一块去京城,有会昌伯府和严府,父皇也说把皇家别院赐给我做公主府,你们跟我们一块,至少安全上也放心!”
庞仁不等黄悦菡点头,就痛快的应下了。开玩笑,他可提心吊胆俩仨月了。聂子川这变态干的可是造反的活儿,又临阵倒戈了皇帝。不知道得罪多少仇家。到时候他身边有重兵保护,那些仇家要是来拿他们当人质咋办!?看他不顺眼把他们全家杀了咋办!?
黄悦菡有些无奈的看他。
“这时候正是好时候,这时候不去京城风光风光,啥时候去!?让那些杂碎都看看,闪瞎他们的狗眼!”庞仁哼哼道。
“跟我们一块走吧!不把你们带走,我总不放心!”云朵拉住黄悦菡的手。
黄悦菡想想,点头,“那好!等回头见了外祖父,我们就回去收拾行礼。”
说严赜,那边严赜就来了。
听庞仁和黄悦菡一家也跟着他们一块上京,严赜欣慰的点头,“你们外祖母十分想念你们,正好孩子也大了,可以出门了,如今天正好,就到京城住些日子!”
“是!”黄悦菡笑着应声。
“我妹子成了公主,是得到京城风光风光!”庞仁嘚瑟的抖着腿。
严赜威严的脸色褶子多了几道,知道说了他也没用,干脆不说他了,招了庞赛到他跟前说话,问他这些日子学了哪些学问。
庞赛就把自己背的书和诗句都背诵了一遍,“我还学了很多,可是这会想不起来了。”
严赜想了想,没有说教他,摸着他的头夸了句,“赛儿已经很聪明了,多多用功,以后必成大器!”
庞赛嘿嘿嘿笑,他其实不喜欢念书,他喜欢武功,但太外祖父胡子都白了,就不气他了!
云朵到厨房安排了饭菜,大半都是荤菜。寺庙里的斋菜虽然不错,但吃多了也不好吃了,毕竟那些鸡鸭鱼都是素的,不是豆腐就是面疙瘩。
吃了饭,几人出来送严赜。
严赜忙对云朵拱手,连说不敢,不让她送。
云朵还是跟庞仁他们一块送到大门口。
柳萍儿在墙角处悄悄看着,心里恨的不行。聂子川成了侯门贵公子,云朵那个贱人就是个土村姑,结果她现在竟然变成了皇上的女儿,成了公主!看严赜一身官威,临走却还向云朵行礼,柳萍儿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为啥不死!帮皇上挡暗器的时候,就应该中毒死了的!她现在偏偏成了公主,那她哪还有机会接近聂子川!?
不甘心!柳萍儿太不甘心了!她放弃了孟家,就为了回来搏一把,没想到短短时间,发生巨变。云朵这个贱人竟然成了公主!哪有那么正好的事,聂子川是侯门贵公子,她就成了公主了!?
这话跟聂二郎一说,他也怀疑,“她就是杨氏和云铁锤生的闺女!是不是皇上的闺女,怕是杨氏和云铁锤很清楚!”决定找杨氏和云铁锤调查调查。
可杨氏虽然泼妇,但人却很是精明。他们既然承认了云朵是公主,肯定是为了拿好处。想从她嘴里套出这样的话,怕是没可能。
聂二郎把目标瞄上云光孝,他刚和离了,那样子像是被人戴了绿帽子一样,而且云光孝看着硬,内里却是个软脚虾,弄他最容易!
要弄云光孝,聂二郎不准备出手,让柳萍儿出手去对付云光孝。
柳萍儿不愿意,她这辈子只跟孟永鑫睡过,以后她只想跟聂子川睡,让她去勾引云光孝,不可能!本来他就瞧不上她了,要再跟云光孝搞在一块,之后她还如何再跟聂子川!?
“你不愿意,就没法扳倒人家公主,到时一个皇家公主的身份就能压死你,别说聂子川现在对你没有意思,即便对你有意思,有她这个公主,你也休想有一点机会!”聂二郎是说帮她,可却不是全靠他,把她给送上聂子川的床。
柳萍儿也知道他嫉恨聂子川,也不是啥好人,逼不得已,只得去勾引云光孝。
聂二郎现在有钱,找人把云光孝拉出来灌醉,又安排柳萍儿趁醉勾引。
可惜云光孝对云朵的事还真不清楚,说的全是杨氏和云铁锤告诉他的。真正的云朵已经死了,现在的云朵是皇上的闺女,八年前顶替了死去云朵的身份。还说出了个他二妹妹的坟地所在。
聂二郎去三棵大杨树下查看了,还把坟挖开,里面没有棺材,是一卷破席子裹着尸骨。他不懂尸骨,但看样子很像个十来岁小娃儿的骨头。想了想,聂二郎阴笑一声,把尸骨偷走了。那边又让人撺掇云光孝,把云朵和聂子川狡诈阴险,极有可能骗人的事告诉云光孝,让他去告诉杨氏和云铁锤。
要说云家几个人,就数杨氏最不想断这份亲戚关系。就算不封公主,只封个郡主啥的,以后他们娘家人也能跟着一块发达。现在和他们家没了关系,就算给一万两银子,那也不如年年都赚钱,给家里的子孙都弄个官当,一代代富贵下去!
所以听云光孝提起尸骨,杨氏就叫上云铁锤去挖坟。
但啥都没有挖出来,只有一个沤烂的席子,杨氏脑子嗡的一声,“骗人的!骗人的!这里面根本没有尸骨,还有被挖过的痕迹。肯定是他们造假来骗人,想甩脱娘家!”
云铁锤把铁锹狠狠摔在地上,“冒充皇上的闺女,去当公主,还想甩脱亲爹娘!用这种办法骗人!这是死罪!是死罪!聂子川那个狗杂碎,还有云朵那个该是的贱丫头,不把老子弄满意了,我让他们当狗屁的公主!”
杨氏也脸色阴沉扭曲,“死丫头!这辈子都休想甩脱我们!亲爹娘都不要,还想让公主!?”
聂二郎躲在一旁看着,冷冷的笑着,勾起嘴角。好戏这才开场呢!
“冒充公主可是死罪,可能要诛九族的,倒是聂子川也会被连累的!”一旁的柳萍儿不满道。
“你放心!皇上都承认了她是公主,就不可能再悔改。”聂二郎冷嗤。
柳萍儿脸色一变,“那她还是公主,我不是白忙活!?”
聂二郎冷幽幽瞥她一眼,“皇上要知道她冒充公主,已经昭告了天下,不可能更改,就不会再护着她。她也只是徒有虚名的假公主,谁想下手谁下手!”蠢货!
柳萍儿脸色这才变好,她只希望云朵那个贱人死,既然不让她嫁进清园跟聂子川,那她也休想疯狂肆意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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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写冒了呜呜
明天再请一天,明天晚上八点更新下。(校园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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