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家里忙,说是快春试了,不少订做学生装的,就没过来。”黄悦菡来之前,特意去看了她。

学生装也是和长衫差不多的,只不过被云朵稍微改了改。做衣裳的时候,就给聂深和顾三郎顾四郎做了一身让他们穿,也帮云彩家成衣铺子打打广告,没想到三人一说,聂子川当初穿的就是学生装上的考场,县学里的学子们纷纷打听在哪买的,争相订做。

“他们要是都穿起来,那就像校服了!”云朵忍不住笑。

黄悦菡笑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哪那么多的主意!”

庞仁那边已经嚷嚷着,要打猎,弄野味吃,要大吃几顿好吃的。

云朵这时候正孕吐,虽然吃着聂子川配的药,缓解了不少,但油腻油腥的都吃不了,早上晨起,还是要吐上一回,“要吃你自己烤了吃去!”

“你这怀着身孕,没见长肉还瘦了,咋补养的!?看看你嫂子,被爷我养的珠圆玉润的!胖了十五斤了!”庞仁得意。

黄悦菡脸一红,要拧他。

云朵笑,让卫春卫狄陪他去打猎,“不过一个冬天过完,如今正是猎物最瘦的时候。”

“精瘦的肉不是更好吃!”庞仁吆喝着就跑山去了。

黄悦菡和云朵在家里说话,听聂子川教赵郗练的武功,忍不住发笑,“这下,就算世子到了年岁,淮南王府也不敢给儿子纳妾抬姨娘了!”

齐家的生意虽然还在做,已经在亏空了。也怪不得庞仁那么跋扈嚣张,却对聂子川那么怕。见云朵不知道的样子,黄悦菡也没有提起,问她京城的情况,“长兴侯府如今也该添丁口了吧!?”

“还早!一个好像是这五月里,一个要到七月里去了!”倒是都保住了,云朵还真有些稀奇了,沐燕歌竟然忍住没有下手。

“幸好你们今年留在这边,你能安生养胎生产!”黄悦菡从小长在京城,后门内宅,对那些腌臜手段是再清楚不过了。

“安安生生过一年!”云朵点头。

想要彻底安生,也是不那么容易。

被关了几个月的张氏聂梅,和陈有福一家四口放出来了,虽然没被用刑,但在牢里也折磨蹉跎的沧桑不成样子了。

陈家的院子到还在,但家里已经落满了灰尘,进二月时,打雷下了大雨,堂屋塌了一间,厨屋塌了。

聂四郎是放火,有刑罪的,结结实实被关了起来。

家里就剩刘氏一个,整天还胆战心惊怕陈三娘的冤魂再来找。见他们几个放了出来,更怕他们闹事,再赖着她,天天关着门,往聂二郎家躲。

孙莹儿从年前就频繁的去住娘家,刘氏死皮赖脸,说给聂二郎帮忙,时常赖到这边不走。

陈有福恨死了聂子川和云朵,更恨的掐死刘氏和聂四郎,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了,当然要再闹上一闹。不然家里的屋子要修葺,他们要吃穿,要过活,都要花钱的!

陈婆子毕竟年纪大了,从来没有坐过牢,这次进去,折腾身子也虚了不少,腰也岣嵝了,但也更阴毒了,拿着裤腰带,就要吊死在聂四郎家堂屋里。

一个陈三娘死在家里已经快吓死刘氏了,陈婆子这个遭瘟的厉害婆子,死了肯定变成厉鬼找她的!刘氏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把剩余不多的钱拿了一吊给他们。

见到了钱,陈婆子就不想走了,还想继续压榨。

刘氏简直恨死了,找聂二郎求救,聂二郎不管。找聂二贵,他还要照顾小丫儿,自己还得吃穿过日子,哪会顾她。不打她就不错了。

聂家大院里,张氏去了两趟,都没见到聂大贵。

正这时候,在外地的聂三郎捎了信儿来。

聂大贵没在家,信就被张氏接走了,她又不认识字,拿给识字的聂三贵看。

柳氏倒是让聂三贵帮这个忙了,看了信,跟张氏道,“信是三郎写的,说他们在和泉县摆摊卖胡辣汤包子卖鱼和小龙虾,已经扎稳了脚,等挣多了银子就让人捎回来些。”

“和泉县?那是个啥地方啊?”张氏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咋着?你们难道还想去找三郎不成?”柳氏挑眉。

张氏本来只是那么一想,被她一问,心里的想法就渐渐实质了。

聂梅不让张氏吭声,她想甩脱陈家,要去找也是她们偷偷的去找!

但俩人都身无分文,就算去找聂三郎,不知道路不说,也没有路费,这一路上吃住行走,哪一样都得要钱。

聂梅张口就跟柳氏借钱,借十两,说是等她们去了和泉县找到聂三郎,挣了钱就还。

柳氏忍不住笑,“我们还欠着清园三十两银子没有还上呢!家里天天紧巴巴的,连还账都还不上!”

“三叔在作坊干活儿,每个月都有不少工钱,你们又卖着大锅菜,家里还有鱼塘!大房的鱼塘也让你们给占了的!”聂梅心里恼恨咬牙。

柳氏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聂梅还真是变了呢!你早已经不是聂家的人,我们也不是你们三叔三婶!你要借银子,还是找别人借去吧!”真是想得美,找她借银子,呵呵!

聂梅脸色阴沉难看。

张氏哭着就想求。

“你们可别求我,我虽然不认识啥官兵的,但我们家可容不得别人欺辱!帮你们看信也是好心,但你们可别以为我就好欺辱了!”柳氏冷眼看着她,她从嫁过来,就不喜张氏这个大嫂,太没用,懦弱,出事只知道哭,哭着让别人帮她解决,内里还那么狠毒。

张氏老泪纵横,“三……”

“我可不是你三弟妹!你们也不是聂家的人!你们要真想去找三郎,可以要饭去。要么就和陈家商量商量,看想啥办法弄钱来!”威胁完,柳氏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张氏也怕她跟陈有福陈婆子说了,甩不掉他们一家,不敢再说啥。

聂梅恨恨的看着三房关上的大门,咬着牙。

这边俩人走后,柳氏那边就去了清园,跟云朵说了。

“要去找聂三郎和红儿!?”云朵惊诧。

柳氏点头,“想要去找三郎他们享福,甩脱陈家的人呢!不过聂梅可是嫁给陈有福,人家陈家没有休书,她跑也跑不掉!”

云朵不知道该说啥了,回头问聂子川,“聂三郎和红儿他们估计刚站稳脚跟,这一堆人去了,简直……”

“走了清净。”聂子川淡声道。

云朵看着他,想到红儿也是个心里有数的,就问,“和泉县在哪?”

“应该是红儿娘家那边!”黄鹂端着奶茶送进来。

云朵点点头,唏嘘,“谁摊上,真是谁完蛋呢!咱们要不要提前送个信儿过去?”

聂子川低头笑着看她,“你想送什么信儿?”那信就是他让人送回来的,还要送去信儿!?

“给他们提个醒!”云朵决定做一回好人。

聂子川笑着没有拦,让她高兴就去做。

这边张氏和聂梅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商量了,摸走了刘氏藏的一两多银子,连夜跑了。

那一两多银子是刘氏仅剩的钱了,见俩人竟然偷了自己的银子跑了,简直不得了了。

陈有福和陈婆子四人也怒恨极了。

听信儿俩人很有可能是去找聂三郎了,陈有福和陈婆子决定也去追,反正张氏和聂梅把他们陈家害的这么惨,休想甩脱他们了!

路费银子没有,又找刘氏压榨。

刘氏被偷了银子还想杀人,她以后没了钱,吃喝都成问题了,闹到了聂家大院。

聂大贵这些日子有些神出鬼没,他不用伺候聂老汉的时候,就像村里没他这个人一样,几天都见不到他。

闹也没用。

看刘氏再也压榨不出啥来,陈有福和陈婆子带着陈家辉和陈雨回了陈家,寻摸寻摸,硬凑了几百文钱,就上路朝着和泉县追张氏和聂梅去了。

“这下可热闹了!”云朵听人都走了,懒懒的靠在摇椅上。

“这下咱们清园彻底清净了呢!”罗妈妈几个都笑。

云朵嗳了一声,“没有热闹看,也会无聊很多的!”

画眉就拉着几个人打赌,“看他们啥时候回来,得没得到好儿!”

“我赌他们找不到地方!”百灵笑道。

“我赌他们很快就会待不下去回来!”黄鹂道。

画眉给她个单纯的眼神,“我赌他们会找到聂三郎和红儿,然后把他们吃垮,聂三郎和红儿再跑!他们几个占了生意,最后却过不下去,穷困潦倒的再回来!”

喜鹊忙着手里的针线,一直没吭声。

几个人七嘴八舌都是完了,黄鹂叫喜鹊问她,“喜鹊姐姐!你赌什么?”

喜鹊温柔一笑,“我赌他们再也回不来。”

垂花门外和三只哈玩的卫春听着她温温柔柔的声音,愣是打个冷颤。少爷好像也没说,陈家他们那几个人,需要回不来吗?

云朵也觉得自己的丫鬟……可以独当一面,没问题啊!杀人越货都能干!

罗妈妈在一旁笑眯眯听着,看着,算着今年的护肤品的账目。少奶奶怀着身孕,要好好的养胎,这个活儿还是交给儿媳妇和玲玉她们吧!

“放榜的日子快到了吧?”云朵打着哈欠问。

“估计快了!”罗妈妈笑着应声,“有消息,会一早赶回来报的!”

春试刚过,参加了春试的学子都殷勤期盼着好消息。聂深和顾三郎今年也下场了,并通过了童生试。

云朵想着俩人少说能考中一个的。

结果放榜了,聂深和顾三郎都落榜了。

这给村里学堂念书的小子们都是一个打击。

聂里正也盼望着孙子能够高中,落榜了他也心里也不好受,看聂深情绪低落,让他在家里休息几天,去找云朵和聂子川谈谈心。

聂深原本想着春试高中,就向云笑表白心意,这么久过去,笑笑都没给他写过一封信,难道是没有看到他夹在书里的枫叶吗!?

感情不顺,科考失利,聂深很是低沉。

聂子川没有多劝,一直在忙青峰山上的事,有点空,还要陪云朵,还要利用睡觉的时间教赵郗武功。

云朵宽慰了他一番,效果不佳。

看着孙子虽然继续念书,但没个激情劲儿,心里那道坎还是没过去,聂里正来找聂子川,希望他抽出空开导一下孙子。

聂子川把聂深叫过去,“这么些天了,还没想通?”

聂深见他洞察的眼神,低垂下头,“大郎哥哥,我……”

聂子川领了他去爬山,好好说教了一顿。

聂深回来时,已经干劲儿满满,还跑去找顾三郎宽慰他。

顾三郎倒是没太大情绪,他下场之前就预料到的。家里日子虽然早早好过起来,但之前也是苦日子过来的。这几年家里日子富裕起来,糟心事儿也多了,他要比聂深更坚韧些。

聂深有些惭愧,和他一块收拾了东西就又去县学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是要多磨练磨练!”云朵听聂婆子感念,笑着道。

聂子川朝她连连瞥了几眼,等晚上就堵着问他,“意气风发少年郎?那我呢?”前几天听她唔囔他是老男人。

看他眼神透着危险,云朵连忙讨好的笑,“你在我心中更好!是最好的!”

聂子川挑眉。

云朵点头,“真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聂子川怔了下,凑到她耳边,轻轻吻,“说的是我?这么好!?”

“嗯!”云朵连忙应声,反正是她借鉴来的。

聂子川却心里热腾起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抱着她,深深吻上去,直接扑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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