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那么多栏目制片人，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有龚宪一个，进来后半点客气都没，一屁股安坐在椅子，等着自己茶呢。
龚宪接过他抛来的烟，叼后抽了口，摇头念叨着：“谭叔，我真是看错您了，您也太不仗义了。”
谭四通失笑道：“你小子，还数落起我来了。”
龚宪撇撇嘴。
“谭叔，你当初还说了，只要我们栏目组做出成绩来，台领导会照顾我们的。
可结果呢？这月的经费也就比月多了几万块，能顶什么用啊？”
因为广电台里有身份分级。
像龚宪、孟钰这些编制职员倒不用太为薪资操心。
稳定高薪，由总台发放，奖金另算。
而如主编、副组长这样的合同制员工，薪水全是从经费里抠出来的。
更别说像程程这样的实习生了。
完全都是看制片人的心情给多少。
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矛盾。
如果想提高职员待遇，那节目制作经费就得缩水。
可如果制作经费缩水了，导致收视率下滑，那经费就得减少了，职员待遇就更得不到保障！
也难怪龚宪这次会不满了。
谭四通弹了下烟蒂，笑道：
“我这个副台长当得可不容易哟，不仅得盯着这么多栏目的运作。
每个月初，你们这些制片人又会一窝蜂的凑来，磨蹭经费的事。
黑脸全让我当了，你们可以找我诉苦，我这苦找谁诉去？”
龚宪翻了眼白眼，不以为然。
比起这小苦，你自己私底下得到的好处就不少了吧。
他就很清楚。
各大制片人为了尽可能多的要到经费，就会花样百出的讨好谭四通。
吃拿卡要，都是老一套了。
谭四通喜欢车，风声传了出去，多少制片人群起而动，私相授受，甚至还有直接送货门的。
不过，谭四通为了避嫌，统统拒绝了。
“是在腹诽我默视潜规则的事吧？”
谭四通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也不介怀。
“这些都是台里的老规则了，别说我们这了，那些机关单位又有哪个是清清白白的？
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哪怕我制止，那些制片人也会另寻门道走关系。
不合群，标新立异，反而会把问题搞得更不好收拾。”
龚宪嘿嘿一笑。
“谭叔，我当然明白您的难处，可您也得体谅我的难处啊，下面30多号人跟着我混饭吃。
好不容易跟着我卖命做事，把收视率拉去了，您也得适当给些甜头呐。”
王秘书眼见谭台长为难，心头略微一动，便提出建议。
“龚制片人，我听说台里准备买点剧，看你们栏目想不想分一杯羹。”
“买剧？”
龚宪灵光一闪。
97年的《天龙八部》《康熙微服私访记》《济公》······
这些剧在当年可是赚的盆满钵满。
自己这是脑子糊涂了。
守着这座金山不要，反而盯着三瓜俩枣。
格局！
自己教育老爹，结果自己的格局呢！
不说了，搞钱！
解决了烦心事，龚宪心情也畅快了。
“嘿嘿，王秘书，还是你有眼光啊，后面我们再详谈。”
抬头又看了眼时间，时候也不早了。
“谭叔，您先忙，我先撤了。下午还得去京海传媒大学课。”
“是那个新闻证吧？要不我给培训班负责人打个电话，免了你的出勤，省得你成天忙里忙外的。”
“没事，现在还忙得过来，而且偶尔去体验下校园生活也不错。”
龚宪悠然笑着，挥手告别离去。
却是没注意，
街角一抹阴冷的目光，正悠悠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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