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记得,当时啊,你爹回来之后,还向我抱怨过这件事情呢。”

“你爹当时说什么,‘大家都是一起干活的,凭什么自己拿得东西就差啊’、‘明明自己的收获本来就很少了,结果还来了这么一下,这不就更少了么’一类是话语了。”

“不过,那个时候啊,娘却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

“毕竟,虽然拿得东西少了些,可是,你爹所遇到的危险却也同时是少了许多啊。”

“不像以后,为了咱们这个家能过得更好一点,你爹就是常常出海去了呢。”

“而且,有时,也会从其他地方去接一些私活了。”

“这个样子一下来,咱家虽然赚得是越来越多了,可你爹遇到的麻烦也是越来越多了,最后,有一天就再也没能回来了。”

“不过啊”,脸上露出了无数落寞之情的梨儿他娘,终于是眉头舒展了不少,“在你爹离开之后,为娘也是凭借着他留下来的家产,把你给抚养长大了啊。”

“说起来,娘这一生也不求其他的事情,唯独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了就好。”

“所幸,你倒也听话,每次出去赶海的时候,都走得不太远。”

“只是”,说着、说着,梨儿他娘的情绪又低落了起来,“因为娘的这个病根,倒是让你出海的次数不免多了不少起来。”

“没事的,娘”,梨儿把勺子往他娘的嘴边递了递,“快,趁热喝,这药我已经吹得让它不烫了,要是凉了的话,就不好喝了。”

“吸溜。”见此,梨儿他娘就微微一张口,让梨儿把药汤从勺子里慢慢地倒进了她的嘴里。

“娘,你等着”,梨儿给他娘做了一个保证,“等我把你的病治好了,我就会把自己的出海次数给减少得更多了,以免让娘担心。”

“嗯,娘相信你”,梨儿他娘的眼中,满是梨儿的倒影,“只要我家梨儿能成了家,立了业,那娘呀,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啊,你爹估计也能在九泉之下,安心了呀。”

“娘”,没来由地,梨儿说起了一句题外话,“我都打听好了,娘的这个病根,县里的郎中治不好,得让府里的郎中来治。”

“只要府里的郎中一出手,那就是药到病除的效果了。”

“而不是说,只能成为现在这样,用药材给吊着了。”

“没事的,娘没事的”,梨儿他娘心急了,“这府里的郎中,请一次多贵啊,而且,府里的药材,也要比县里的贵多了啊。”

“梨儿,娘不求别的,娘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

“别再增加出海的次数了,好吗?”

“就当娘求你了,行吗?”

“娘”,梨儿猛地抬起了头,“你想让咱们家脱离军户的束缚吗?”

时至正统十四年,大明在日后的无数弊政,已经初现端倪了。

例如,户籍制度的不合理性。

“娘想啊,要不是这户籍制度,你爹完全可以去学上一门手艺”,梨儿他娘陷入了畅想之中,“然后,不说大富大贵,可最起码,这日子,是用不着过得怎么提心吊胆了啊。”

“哎,对了,梨儿”,梨儿他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娘最近听别人说,我大明在北边打了败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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