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再睁开双眼之时,已然是次日的清晨了。
见身旁并无易子轩的身影,也无有人睡过的痕迹,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忙扬声唤道:“谁在外面?”
随着一阵脚步声,见黄莺走了进来,凤舞忙问道:“昨夜老爷没有回府吗?还是睡去西跨院了?”
黄莺忙上前安抚道:“太□□心。老爷昨夜三更天才回府,并没有睡去西跨院,而是歇在了书房,说是怕扰了太太休息。”
听得易子轩并未去花玉雪房里,凤舞才松下口气,又问道:“老爷还在书房吗?还是已经出府了?”
黄莺边倒了茶奉上,边回道:“太太今日醒得早,此时老爷还未起来呢。”
凤舞点了点头,接过茶来喝了两口,吩咐道:“让红袖去伺候老爷起身,并请老爷进来用早饭。我昨夜里睡得早,此时也不困了,陪老爷一同用早饭。”
说着,将剩下的茶递回给黄莺,并翻身下了床榻。
黄莺忙出去叫来红袖,把凤舞的话转述了,然后才返身回了内室,伺候凤舞沐浴、洗漱和梳妆、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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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易子轩回来之时,早饭已摆在了西暖阁里。凤舞亲自奉了茶,又盛了汤,并笑道:“老爷昨晚赴宴,定然喝了不少的酒,早上该多用些,省得到了大营又饿了。”
易子轩接过汤来,喝了两口,又亲自给凤舞夹了一个小包子,才道:“昨夜回来得迟,怕扰了你安睡,就歇在书房了。如今气候炎热,赴宴应酬又辛苦,左右也没要紧的事可说,就不想拉着你陪我去受罪。好在有花氏和梅氏在,有她们帮你分担着,也好让你懒在家里享清静。”
易子轩这一席话,算是在解释昨晚带花玉雪出去赴宴之事。虽然理由很有些牵强,可肯解释总比连解释之心都没有,要强上许多。凤舞心里明白这理由不是真的,只是他不愿多说多提,看来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嫁给易子轩至今已有二年半左右,虽然总是聚少离多,可凤舞对他也算是了解几分。易子轩行事向来极有分寸主见,并非昏庸无德之人。他既然不肯让她知道,就说明这事对她只有害而无利,或是与她完全无关系,不想让她跟着操心担忧。他有这样的好心,她自然不会去拆穿他的好意。
当然,还是那句老话。若是她猜错了,那她也不会轻意的就让他过舒服了。有郡主的位份,有东阳公府撑腰,又有皇上和太后在,她虽只是弱女子,却并不会白受了委屈。
一时用罢了早饭,凤舞见易子轩并不急着去大营,就趁机提了卫东要纳妾之事,又笑道:“四叔叔若要纳妾,该好好跟四婶婶商议,成不成的总要四婶婶点头。四婶婶并非不容人之人,四叔叔若一心要纳妾室,四婶婶自然会挑好的纳进府来。如今这般挑好了人、定下了日子,才告诉四婶婶,让四婶婶张罗,也未免太过不合规矩。况且,这青楼雅妓总是身份轻贱些,四叔叔就算不为四婶婶的脸面着想,也要为卫氏的体面想一想。”
语毕,端起茶来喝了两口,并趁机留意着易子轩的表情。她想确认一下,看卫东纳妾之事,易子轩是否早已知道。
易子轩皱了皱眉,饮尽了杯中茶,才沉声道:“此事四弟早已跟我说过,我已点头允了。只是没想四弟竟是没与四弟妹商议过的,确实是有些过了,等我回头教训教训他。不过四弟也是对那雅妓有意,才有心正经娶进来,又是早已商定的事,再反口也不好,就这样吧。你今日若是得闲,就去劝劝四弟妹。不过是雅妓出身的妾室,总不会越过了四弟妹。”
凤舞笑着应了一声,心中却早已有数。看来卫东纳妾之事,易子轩果然是早已知道的。
若易子轩和卫东近几日的反常,确实是内中有情。那卫东纳雅妓为妾之事,也许就并非是简单的男女之情了。
送易子轩出了门,凤舞坐在西暖阁里盘算了一番。如今易子轩和卫东的反常之事,是否真有内情,她并不敢肯定。若是与小凌氏直言,万一真有内情,倒可能坏了易子轩和卫东之事。
好在不过是青楼雅妓,若是全无内情,只是简单的男女之情,她倒是能帮小凌氏一把,总不会真让小凌氏受了委屈。再者,易子轩并非糊涂之人,若卫东真的宠妾压妻,易子轩也不会真的不闻不问。
想明白了,凤舞就吩咐红袖道:“去小厨房传话,午饭备得丰盛些。你再亲自去四太太那里一趟,请她晌午过来一同用饭。”
红袖笑着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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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晌午,妯娌俩用罢了饭,黄莺和红袖送上了香茶和果点,凤舞就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
小凌氏见状,知道凤舞有话与她说,故只端起茶来喝了两口,便将茶放下,看着凤舞,等着她张口。
凤舞喝了两口茶,才柔声笑道:“四叔叔纳妾之事,我早上与老爷已提过。只是这事老爷是早已知道的,也点头应允了,想来四叔叔是一心要纳那雅妓为妾室。我与老爷商议了,与其强阻了那雅妓进门,让四叔叔在外行些糊涂之事。倒不如纳那雅妓进来,好不好的总是在府里面,也可保全了四叔叔的官声。”
话落,见小凌氏的脸色苍白起来,忙拉过她的手,细语的劝道:“四婶婶心里是明白的。不过是青楼雅妓罢了,如此轻贱的出身,总不会越过了你。况且,这般以色侍人的女子,凭的只是容貌而已,总不会长久了。若她当真是不识抬举的轻狂之人,我回京华之前,必帮着四婶婶料理了她。四婶婶只管安心去张罗,我和老爷是不会让四婶婶受了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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