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带着小明洛在东阳公府住了整整十天,直到七月十五才回到了易府。
韦嬷嬷一面催着丫鬟们收拾整理行李,一面扶着凤舞在西暖阁的炕榻上坐下,奉上香茶,请她歇息。并趁空将这十天里府中诸事一一回禀仔细,又笑道:“大姑太太给大表姑娘请了新的教引嬷嬷和针线娘子。婆子以按太太的吩咐,将冯嬷嬷和黄娘子送去了寒雪轩,请她们教导二表姑娘。二姑太太很感激太太惦记着二表姑娘,说等太太回来了,要亲自备礼来谢太太呢。”
凤舞不在意的笑了笑,喝了两口茶,才又问道:“大姑太太虽迁居京华已有近两年,可仍算得上是人生地不熟。这教引嬷嬷和针线娘子,她是从何处寻来的?”
韦嬷嬷冷笑了两声,才回道:“听说是张太太举荐的。不是婆子瞧不上大姑太太的行事,只是大姑太太的行事太过不讲体面了。头一次听说求亲家太太介绍教引嬷嬷和针线娘子,来教导自家姑娘的。知道的是大姑太太没有门路,不知道的以为大表姑娘不得亲家太太的心,需由亲家太太请的教引嬷嬷和针线娘子,重新教导大表姑娘呢。”
凤舞不悦的皱了皱眉,烦燥的道:“随她去折腾吧。总之,往后陈家之事,易家不出面。对外的口风也严谨一些,本郡主没有不待见陈易氏,可也没有与陈易氏多亲厚。本郡主的话只有一句,陈家是陈家,易家是易家,亲戚归亲戚,可也亲不成一家。”
韦嬷嬷忙陪笑着应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去料理与陈院明面暗里的来往。凤舞的意思,她心里明白。陈易氏是易家的女儿,亲戚关系在那里放着,撇也撇不净。但是关系归关系,情分归情分,关系撇不净,情分却能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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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八月,易府里忙着张罗中秋佳节之事。远在东疆的易子轩,又派了小队士兵送了中秋节礼回京华,还另为东阳公府也备了一份。随行同来的,还是卫东送安信伯府的中秋节礼。
女婿惦念岳家,代表的不仅是对妻子的看重,也代表着对岳家的尊敬,顾全的是妻子的脸面和岳家的体面。天太君、东方烨和凌二太太自然脸上有光,也对出嫁的凤舞和小凌氏更为放心。
而随着易子轩给凤舞的家书同来的,还有一封黄莺的亲笔书信。两封书信里都提到了同一件事:东疆两个同僚送了两个美姬给易子轩为侍妾,易子轩顾念同僚颜面,当场并未拒绝,却在次日验明处子之身后,赏赐下嫁妆,配给了军中尚未成亲的两个年纪略大的有功兵士为妻。
黄莺在书信里写得清楚:经此事之后,想观望着往镇东将军府送美姬的官宦商贾之家,都暂歇了献美的念头。
黄莺书信里禀报此事,是为了让凤舞安心。而易子轩的家书里写了此事,表明的不仅是对凤舞的夫妻情意,还有他坦荡的心怀。
这让凤舞心喜的同时,也感到非常的欣慰。必竟,坦诚和信任是夫妻相处之道中,最重要的两点。易子轩能顾虑到这两点,就证明他还是把她这个妻子放在心上的。
韦嬷嬷闻得此事后,也松下口气,笑道:“太太可以安心了,看来老爷心里还是惦记着太太的。”
凤舞只笑了笑,却并未再多言。她虽然感到欣慰,但还不能完全的放心。易子轩此举,只能安她一时的心,却安不了一世的。男人嘛,总是不能百分百靠得住的。他此时将她放在心上,可不代表他一辈子都能将她放在心上。
人这一辈子,日子总是要慢慢过着看的,谁也猜不出未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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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三太太的生产之期本在八月末,可因着暑气闷热,导致胎显不稳。再因着中秋佳节一折腾,偏赶着八月十五的下晌发动起来。正值中秋佳节,现请产婆和御医定然波折,又加上早产本就凶险,华三太太可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身为大嫂,凤舞虽然不必进产房去帮忙,可也免不了守在华院相陪。华杰堂堂武将,见惯了生死血海,可还是急得在正厢廊下来回的转。燕磊先时还劝了几句,后来见劝不住,也就索性不再劝了。
华三太太足折腾到四更时分,才生下了嫡长子,好歹是母子平安,众人都松下口气。凤舞向华杰和华三太太道了喜,又叮嘱了华三太太几句月子里要注意休养的话,就疲惫的回了忘忧轩歇息。
本想着可以睡到自然醒,好好的补一补眠。可谁知才到辰时末,韦嬷嬷就唤醒了她,并急着回禀道:“太太醒醒吧。宫里太后传了旨,召太太进宫,说有急事。”
凤舞睡眼惺忪的坐起身,边揉着发晕的头,边不耐烦的皱眉问道:“知道是何事吗?”
韦嬷嬷左右看了看,见只有青鸢在给凤舞挑要换的衣裳,才凑近了凤舞,小声回道:“只知道是玉安公主出了事,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凤舞一听说是玉安公主之事,忙惊得清醒了过来,一面掀被下了床榻,一面连声催着沐浴、梳洗和更衣。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凤舞只草草的用了几口早饭,就带着蓝星和橙玉急着往宫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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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玉安公主之事,闹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有几分难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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