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在十方阵的残址上坐了三天,众人依然没有商量出一个章程来,魔龙仿佛一个烫手的山芋,没抓到的时候,人人都恨不能马上就将他伏诛,抓到了,又谁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

韩渊从南疆一路北上,沿途血流成河,引起了一场动荡的浩劫,可谓是罪大恶极,论罪当诛。

他若能死在十方阵里,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偏偏他不但不肯死,还全须全尾、修为无损地活了下来。

这便麻烦了。

眼下扶摇派避嫌,不肯出声,天衍处将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没脸出声,四圣中剩下的两位大能始终不肯露面,只派了门人,门人说话的分量始终是轻了一些,何况又被天衍处的内奸重创,一时间自顾不暇。

唐轸一直在疗伤,其他门派,要么不够分量,要么不肯因此得罪扶摇派,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句“此人该杀”。

局面僵持住了。

扶摇派几人从石芥子中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那本该是阶下囚的韩渊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端坐十方阵台。

严争鸣挥手收起了石芥子,各大门派立刻一同将目光投注过来,最后还是六郎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问道:“唐前辈打发我来问,不知严掌门有何去处?”

严争鸣道:“在外游历多年,算来也该回门派了,我打算回去打开扶摇山,若唐兄不嫌弃,不妨来住一段。”

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立刻与旁边人交头接耳起来,几年前,“扶摇”二字还名不见经传,经过锁仙台、太阴山之事,如今恐怕是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连南疆魔头们都在盛传扶摇山有异宝,众人当然都很好奇。

可惜谁也没胆子窥视。

这时,六郎问出了第二个所有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六郎道:“那就恭喜严掌门了,唐前辈还让我来问,魔龙之事,扶摇有什么立场?”

严争鸣瞥了不远处的唐轸一眼,不肯先露口风,说道:“此事本该天衍处裁决,不过既然他们人都不在了,我看不如让唐兄这个公证人说说吧?”

唐轸远远抱拳,说道:“不敢——诸位在化骨阵中多有损伤,我看此事不如压后,容诸位修整后上报各大门派,下月十五,我们约定在此集会,再议此事可好?”

说完,他又转向韩渊,淡淡地道:“我相信以韩真人的为人,肯定是不屑于背着血誓反噬潜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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