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弟在顺天府也有些年了,动动倒是无妨,只是,你如今是我佟家的脸面,被人如此打了脸,若是不回击,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佟家可欺么?”
佟国纲行事向来霸道,便是当真康熙帝的面,他都敢争辩不休,如今最出色的儿子被人欺负了,他又哪能做到忍气吞声。
“爹,此事急不得,您放心好了,孩儿断不会吃亏的,您想啊,孩儿再怎么着,那也是皇亲,又是今科探花,陛下若是许久没见孩儿在南书房露面,能不问起么?”
“到那时,自然有徐元文的好看,指不定还能顺便将十七叔的事儿也给解决了。”
仕途可是长途赛马,一时的得失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至于说到面子,呵,那玩意儿其实不值钱。
再说了,要想找回来也不算什么难事,法海真就没在意那么许多。
“那行,你心里有数便好。”
自家儿子如此有担当,佟国纲登时老怀大慰……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法海完全没丁点坐了冷板凳的不爽,每日里依旧还是照常上下班,整一条的闲鱼。
这一日,法海又是准时到了翰林院,在打扫了下卫生后,用小火炉煮上了一壶茶,美滋滋地便品上了。
“陈兄,你这是……”
却不料就在此时,陈元龙领着几名搬着桌椅等杂物的吏员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呵,那位郑学士说贤弟这儿空着,让我搬来跟你一道办公。”
陈元龙自失地笑了笑。
“欢迎,欢迎啊。”
得,这位无疑是遭了牵连。
法海口中热情,可脸上浮起的分明就是坏笑。
“你就幸灾乐祸吧。”
陈元龙无奈地笑骂了一声,可其实么,心里头还真就没把被牵连当一回事儿。
洒脱是一回事,更多的则是认为佟家绝对不可能坐视自家最出色的子弟遭了委屈。
但显然,他的预料明显出了偏差——法海的冷板凳一坐就是近一个月的时间,期间既没有被安排修撰文书的活计,也没被安排入值南书房,完全就成了个被彻底遗忘的人。
更为诡异的是佟家居然没为法海出头,也没见法海本人有什么怨言,每日里就只管浑水摸鱼,逍遥若神仙。
“老弟,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啊。”
跟法海相处,其实很舒服,这家伙博古通今,言谈有趣不说,对治政也有着独到的见解,这么段时间以来,陈元龙自觉受益良多。
只是,他到底是有追求之人,这冷板凳坐多了,真就不免有些个熬不住了啊。
“放心,会有云开雾散时,不会太久的。”
朝堂争斗,没有足够的耐心,那是万万不行的。
所谓的压力与冷板凳,于法海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而已,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
陈元龙很懵,实在搞不懂法海这等稳坐钓鱼台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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