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贺的心情明显不是太好,下班回到了家中后,连晚饭都不吃,就在庭院的石桌边,捧着酒坛子闷闷地喝上了。
“老爷,东府的二爷来了。”
正自半酣间,却见家中的老仆人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用不着猜,佟国贺也能知道法海的来意,而这,与他想要的结果完全不合,所以,他满心不愿让法海进门。
问题是拒绝了的话,那可就真把法海给得罪死了。
“呼……”
神情变幻了一阵之后,佟国贺最终还是有些无奈地吐出了一大口的酒气,而后悻悻然地起了身,阴沉这脸地往院门处走了去。
“十七叔,小侄冒昧前来,搅闹了。”
院门外,法海并未因等了片刻而又丝毫的不虞之色,笑着行礼之际,温润如玉。
“无妨,贤侄请内里坐吧。”
佟国贺很想说:明知是搅闹,你还来?
但,这话,他也就只是想想而已,说,显然是不敢的。
“叨扰了。”
逼人站队的事儿,确实不是太好。
奈何,法海没得选择——这一回来的是一群蠢不兮兮的纨绔,还算好对付,可下一回呢?指不定来的就是一群老阴货了,他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可浪费。
要想将来能省些事,那就只能杀鸡儆猴了。
这才各自刚在厅堂里落了座,法海便即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个扁平的匣子,顺着茶几推到了佟国贺的面前。
“嗯?”
一见及此,佟国贺的眉头顿时便是微微一皱。
法海但笑不语。
“嘶……”
犹豫了片刻之后,佟国贺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最终还是伸手将匣盖子打了开来,往内里只一看,顿时便倒吸了口凉气。
不为别的,只因那匣子里赫然都是百两一张的银票,看那厚度,只怕不下五十张。
这,对于只是低级官员的佟国贺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由不得他不为之心惊肉跳。
“小侄就两个要求,一是秉公办案,在小侄没叫停之前,不管此案牵涉到谁,该抓的抓,该审的审。”
“至于其二么,也简单,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摘掉许慎那混球的乌纱帽。”
既要马跑,那就得给马吃草,现如今法海没别的,就是钱多,那,砸就是了。
“贤侄这是要将为叔架在火上烤啊。”
佟国贺想拒绝,问题是法海给得实在是太多了些……
就李家村村民讹诈丁家工坊一案本身来说,只能算是桩小得不能再小的案子,可架不住佟国贺认真查啊。
结果,马蜂窝就被捅了——颜珠、岳拓阿一伙全都被拘了不说,就连鄂伦岱这个佟家东府的嫡长子也没能逃过一劫。
顿时,满京师哗然一片,众纨绔的家长们很快便都找到了顺天府尹张吉午头上,或是套交情或是利诱或是威胁,总之,就一个要求——赶紧放人。
张吉午那真叫一个头大如斗,赶忙将佟国贺叫了来,要求他尽快息事宁人,却不料佟国贺竟是强项到底,不单没放人,还参了三河知县许慎一本。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张吉午也真不知该咋办方好了——身为上官,他确实可以强压佟国贺听令,可如此一来,一旦都察院那头有人参他一本,那,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张吉午索性告病了事,有趣的是府丞、治中这两位顺天府的巨头也都有样学样,全部在一日间同时“病”倒了。
这下子,那些涉案纨绔的家长们可不就都抓瞎了——佟国贺压根儿就没理睬他们的说情,紧锣密鼓地这就准备公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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