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就在此时,一阵嚷嚷声响起中,紫鹃已小跑着冲到了秋千架下。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李漪一把抢过了纸卷,快速地摊了开来,轻轻一吟间,人顿时便痴了……

“嗯,从卷面上来看,朕这个表弟诗文都颇有可观之处,这个经魁倒也名至所归,不错,挺好的。”

紫禁城,南书房中,康熙帝在将法海的乡试卷子逐一浏览了一遍之后,龙颜为之大悦。

“陛下圣明,法海其人才华出众,就诗文而论,并不在今科解元之下,唯书法稍稍逊了半筹,故而方才屈居经魁,假以时日,金榜题名当是不难。”

康熙帝虽是在称赞,可陈廷敬却是听出了些许的不满,这便赶忙解释了一下法海屈居第三的原因之所在。

“陛下,据臣所知,法海十二岁中举,已追平了前朝名臣杨廷和自宋以来最年少中举之纪录,此皆陛下教化之功也,我大清文化大昌指日可待啊。”

见得康熙帝心情好,在一旁候着的纳兰明珠便即乐呵呵地跟着凑趣了一把。

“哦?这倒是值得一书的大事了,嗯,甚好。”

一听这话,康熙帝顿时便来了精神。

“陛下,微臣有一事要奏,据查,市井中都在传言法海便是丁家工坊的真正主人,靠售卖的花露水获利丰厚,此举实非君子所应为。”

康熙帝话音方才刚落呢,就见翰林院侍讲学士徐乾学已从旁抢了出来。

“朕问你,法海可曾巧取豪夺?可曾仗势欺人?可曾鱼肉百姓?”

花露水的事儿,康熙帝其实一早就知道了,但他并不打算多管。

一来是佟家的面子得给,二来么,法海处事还算谨慎,并未将工坊挂在自己名下,在律法上是说得过去的。

真去查,那无疑就有刻意针对母系一族的嫌疑了,这显然大为不妥。

所以,此时一听徐乾学拿这事来弹劾法海,康熙帝的眼神顿时便冷了下来。

“倒是都不曾,只是……”

徐乾学之所以攻讦法海,倒不是跟佟家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

根本原因在于他的儿子以及侄儿今科在南京乡试时,原本也都中了举,但却被纳兰明珠的心腹余国柱检举,说是南顺天府的乡试有严重的舞弊嫌疑。

如今康熙帝已下诏立案调查,为混淆视听,他不得不冒险玩上一把釜底抽薪之策,却不曾想被康熙帝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诘问,额头上顿时便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既然都不曾,那,干卿何事,嗯?”

现如今,康熙帝正盼着旗人中多出些才子呢,又哪能容得徐乾学在自己面前玩这等搅混水的小伎俩。

“陛下圣明,微臣知错了。”

一见情形不对,徐乾学顿时便稳不住神了,赶忙一头跪趴在了地上。

“朕看你这侍讲学士就不必当了,且去詹事府历练几年再说。”

康熙帝最终还是没重处徐乾学,也就只将其从身边赶走了事……

十二岁中举虽说不是前无古人,可也已是有史以来之唯二了。

这,本来就是件值得大书特书之事,更别说还迎合了康熙帝提升旗人形象的用心,理所当然地,朝廷的宣传机器很快就全面启动了,邸报传遍天下,法海自然也就成了无数读书人所敬仰的少年天才。

于是乎,法海就这么成了应酬机器,每日里就只干一件事——应付来府拜访的各路权贵,陪吃陪喝陪聊,简称……三陪。

“二爷,不好了,工坊出大事了。”

接连五天的三陪下来,来访的客人总算是少了些,法海终于能抽空去工坊转转了。

只是,他都还没来得及出自家小院的门呢,佟宝鸣派来告急的下人就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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