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的其实就只一件事——小哥俩居然没跟他说上一声,未免太不把他这个老爹放在心上了。

“是。”

这一见自家老爹高高举起,最终却是轻轻放下,法海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可也不敢再在主院多逗留,行礼一毕,赶忙走人了事。

“二哥,这事儿真的不怪我,都是那老虔婆搞的鬼,奶奶个熊的,还要小爷把钱都交出来,我呸!”

方才刚到了后花园处,夸岱就已迈着两条胖腿从后头狂追了上来,气鼓鼓地埋汰个不休。

“行了,少扯这么些马后炮,这两月你多盯着点,出了岔子,回头扣你的分红。”

与富察氏之间的矛盾根本就是无解,所以,法海其实并不在意对方的那些下作手段。

“那不能,嘿,二哥放心,小弟决定了,每日里都去坐镇,看谁敢来闹事。”

只要自家二哥还肯带着自己一起玩,夸岱那是啥都好说……

老爹说话,向来丁是丁卯是卯,完全没任何的商量余地。

换而言之,法海已经没有退路了,今秋的乡试只许成功,绝不能失败,否则的话,一顿老拳肯定少不了。

所以,他只能收收心,一改早前那等无所谓的态度,每日里都扑在了故纸堆里,没日没夜地认真研读大量的名家名作。

辛苦是辛苦了些,好在有着嫣红等丫鬟们的红袖添香,这日子倒也不算特别的难熬。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是八月初八,这就到了该进考场的时候了——时间是下午申时正牌,地点是顺天府贡院,位于紫禁城东侧。

说起来,离着佟家东府并不远,走路的话,十来分钟就能到,法海本来想干脆就这么走着去得了。

奈何嫣红不答应,就这么几步路,还硬是把两辆豪华马车给搬了出来,连同夸岱院子里的丫鬟们一道,乘车将法海给送到了警戒线外。

“二爷必胜!”

“二爷威武!”

“二爷,等您凯旋!”

……

不仅如此,在法海提起了考生必备的挎篮时,一群丫鬟们纷纷振臂高呼,莺莺燕燕之声大作,顿时惹得无数考生齐侧目。

这,确实有点嚣张。

法海很尴尬。

但没办法,丫鬟们的心意,他得领。

所以,他也只能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之原则,面无表情地混进了长长的队列之中,随大流地往贡院大门处慢慢挪了去。

考生实在是太多了些。

来的可不仅仅只是京城的秀才们,但凡能过了岁试、补遗的直隶秀才们都挤到了此处,总数赫然高达一万六千三百七十四人,而本届一共也就只录取168人。

这,真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起后世的高考来,难了不知多少倍,不少考生从少年一直靠到了胡子花白了,都没能中举,祖孙三代齐上阵的事儿并不算什么新闻。

进场检查极其的严苛,搜挎篮、搜身都是常态,队伍的行进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弄得法海难免有些个昏昏欲睡。

却不曾想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哗然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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