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逢时哈哈一笑。说:“本官是来救少主性命的。少主倒为本官的性命担忧起来。”
“来救俺的命?”巴图不解地问。
“是啊!”卜逢时说:“不然本官好好的,不待在城里,跑到少主这儿来做什么?”
“大人请坐。”巴图缓过神儿来,听卜逢时话里有话。请他坐下慢慢说。
“卜某且问你,狼主是怎么死的?”卜逢时问巴图:“你叔父是被谁害死的?”
“叔父不是被朝廷官兵袭击,重伤而亡吗?”巴图说。
“既然是被朝廷官兵袭击,少主为何还要救本官?”卜逢时问:“为何不替叔父报仇?”
“这个嘛——俺也是听兄长说的。”巴图说。
“所以,少主根本不相信哈勒尔的话。对吧?”卜逢时说。
“既然叔父不是被朝廷官兵所害。大人又为何知道叔父死了?”巴图问。
卜逢时叹了一口气说:“这还用问吗?狼主如果还在世,哈勒尔能够调动这么多人马吗?他敢自称大可汗吗?”
“自称大可汗?”巴图问:“兄长自称大可汗?”
“是啊!”卜逢时说:“少主不知道吧?哈勒尔已经自封为草原的大可汗啦!”
“有这回事?”巴图疑惑地说。
“不信你可以问问他手下的亲信。”卜逢时说:“他手下那些亲信,少主也有不少认识的吧。随便叫一个来问问就是了。”
“哦——”巴图沉思起来。
“哈勒尔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卜逢时问:“说他父亲,老狼主在哪儿遇袭的?何人是见证?怎么受的伤?伤在哪儿?狼主的尸身现在何处?——这些,少主都查证过吗?”
“叔父已经被安葬了。”巴图说:“埋在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大人是知道的,漠北的传统:人死之后,埋在草原。不堆坟塚,不留痕迹。”
卜逢时冷笑一声:“这是要毁尸灭迹。其实,查起来也不难。毕竟是新葬,总有些痕迹的。把老狼主的尸身起出来一看不就明白了?”
“大人要——挖坟掘墓?”巴图说:“这对叔父太大不敬了!”
“这样做是有些不妥。”卜逢时说:“其实查不查也无所谓,少主心里想必也清楚:老狼主是被他的儿子哈勒尔害死的。”
“俺也疑心——”巴图嘴慢慢的说:“可是——可是,兄长如今虎尾旗在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少主是看着哈勒尔带着大家自我毁灭下去,还是遵从老狼主遗愿,带领漠北部落走一条康庄大道?”卜逢时说:“若是自取毁灭,本官这就离开。或是任由少主将本官交给兄长。”
“不敢,不敢。”巴图说:“大人一进来时巴图就说过,要送大人逃出生天。怎么可能把大人交给兄长呢?只是——狼主的虎尾旗——”
卜逢时笑了笑说道:“虎尾旗算什么?漠北狼主,自来不是自封的。需由朝廷册封才行。不然的话,也就是个山大王。”
“是吗?”巴图问:“叔父也被朝廷册封过?”
“不被朝廷册封,谁承认他漠北狼主的身份?”卜逢时说:“最多是个部落酋长罢了。如今哈勒尔弑君在先,反叛在后。已经失去了承袭狼主的资格。只有少主堪当大任。出来主持大局,承袭狼主之位。不知少主有没有这份担当?有没有这个雄心壮志?”
“这个——”巴图犹豫不决。
“少主此刻犹豫,将来后悔莫及。”卜逢时说:“哈勒尔凶狠残暴,阴险多疑。等他的位子坐稳了,他会饶了少主吗?”
“唔——”巴图还在犹豫。
“少主也许还在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哈勒尔会念手足之情。”卜逢时继续说:“如果是那样,少主可就太天真了。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下的去手,何况是你这个堂兄弟?当初你叔父,老狼主夺取狼主之位时对他的那些兄弟手下留过情吗?老狼主心肠慈软,宽厚仁义,尚且如此。哈勒尔比他的父亲凶残十倍。他能对少主网开一面?”
“巴图愿意担当大任。”巴图说:“只是——还有其他几个托古斯大姓,不知他们会不会同意?”
“只要对他们说明真相,摆明了厉害。他们会分清是非,支持少主的。”卜逢时说:“少主只要派人把他们叫来,卜某自有办法说服他们。”
“好,好。俺让人把跟俺关系好的先请来。”巴图说完,派手下心腹到附近大营去请各位首领。
第一个前来的是燕山部落首领,紧接着阴山部落首领也来了。焉然部落,达拉特部落首领随后都来了。
五个部落首领聚在一起,巴图对他们说了狼主被害的真相。四位首领不敢相信。几个人争吵着谁也说服不了谁。
卜逢时从后面帐篷走了出来。几个人一看:这不是瀚州刺史吗?他怎么会在这儿?我们不是把瀚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吗?他是怎么出来的?
达拉特部落首领问巴图:“这个人为何在少主这里?”
卜逢时笑着,从容地和几位头领打招呼:“各位头人好!本官来这里是救诸位头人的。”
“救我们?”达拉特的首领说:“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来救俺们?”
卜逢时呵呵一笑。说:“本官为何自身难保?”
“被围在城里,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不是自身难保是什么?”达拉特首领说。
“昨天夜里,城里只有一百守军,你们都攻不下来。今天城里守军万。如何打不过?”卜逢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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