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萨满这样说了,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意见。笃信鬼神的乌羟人都相信大萨满的判断。

乌兹曼国王去除了心中的狐疑,决定前去会面。选定好日期,写了一封回信,交给肖平贵带回盛朝。

云乐公主接到回信,紧锣密鼓地筹备起会面的一切事宜。安排人在沙州以西选了一块地方,搭建临时会所。京兆府尹段兴阳建议公主把这件事情向朝廷奏明。

公主说:“只是初步接触一下,还不知道乌兹曼是什么态度?现在就奏明朝廷,如果事情办不成,岂不是落人笑柄。”

“那殿下以什么理由前去会面呢?”段兴阳问。

“本宫就以到西境打猎为由,先和这位乌兹曼国王碰碰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云乐公主说。

“殿下要带多少人去?”段兴阳说:“毕竟也要考虑殿下自身的安全不是?”

云乐公主笑着说:“本宫历经沙场,又是在本朝境内。有什么可怕的?就让郎宪郎统领带几个人随本宫去就行啦!不必大动干戈。”

······

自从卜逢时到瀚州任职走了以后,云乐公主按照卜逢时所授国策,积极筹备扶助西番、袭扰南朝的事宜。云乐公主让京兆府尹段兴阳秘密寻找卜逢时名单中所列的那些赊刀人。发给那些赊刀人丰厚的薪水,让他们分散到西番和漠南地区。收集安达和卡楞以及哈拉王国所有情报。详尽掌握了两地的一切动向。

按照卜逢时既定的国策。刚开始的时候,云乐公主甚至想要直接派兵援助卡楞打回西番。

段兴阳劝住了云乐公主:“殿下绝不可这么做。驱狼入谷,只可由牧奴为之。不可亲历。喂饱豺狼,反伤自身。”

到后来,得知卡愣占据哈拉王国将近一半国土时,云乐公主一度几乎要出兵相助乌兹曼国王,逼迫卡愣经略西番。

“殿下不必着急,再等等看。贸然出兵会惊动朝野下。”段兴阳劝说云乐公主:“无故插手别国事宜,会引来非议。惹出很多麻烦。再说,扶助西番,只能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绝不可直接介入。”

“可是,本宫心里着急呀。”云乐公主对段兴阳说:“万一卡楞彻底占有了哈拉王国怎么办?到那个时候,老东西乐不思蜀。不再想着打回西番怎么办?”

“殿下放心。像卡愣那样的人,虎狼其心。”段兴阳说:“如同豺狼一样贪婪,像狐狸一样狡猾,比虎豹还凶狠。即使他完全据有了整个漠南地区,也不会打消对西番的觊觎之心,放弃复仇的念头。等他有了足够的力量,肯定会报一箭之仇。殿下只可静观其变,耐心等待。”

云乐公主沉默良久。凝眉蹙额。徐徐说道:“根据本宫获得的情报,现在西番防备松散。安达昏庸无能,缺乏威望。只知享乐,无所建树。对部属无力约束。渐渐失去对西番各部的控制。又听说南朝将吕马童调到南方,去对付东南的辰国。本宫以为,这个时候正是卡楞夺回西番的大好时机。”

“是不是大好时机?得由卡楞自己决定,而不是由殿下决定。”段兴阳说。

“本宫现在就着急这个!”云乐公主说:“卡楞这个老东西,放着大好时机不利用,不去争夺老地盘儿,却和乌兹曼争打起没完没了的糊涂官司来了。本宫恨不能自己跑了去告诉他。提醒这个老糊涂,赶快回头,去收拾安达。夺回他的西番。”

段兴阳笑了起来。“殿下不必这么性急。臣已经安排人把这些消息全部透露给卡楞了。卡楞只是贪得无厌,贪图眼前的既得利益。所以才费力攻取漠南,想从乌兹曼那里获取一些现成的好处。等到他碰的头破血流以后,自然会清醒的。漠南这块肥肉不是他一个西番外族人的,而是人家乌羟族祖先留给乌兹曼的。”

事情果然如同段兴阳所料。狂妄自大的卡楞占据了哈拉王国半壁疆土,以为胜券在握。正做着漠南三十六部主人的美梦之时,新继位的乌兹曼国王联合漠西强悍部落,对他发起了进攻。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把他打的招架不住。带着残部滚回哈拉王国南部边境。

“驱赶豺狼必须要让它进入开阔之地,绝不可将其逼入死地。”段兴阳说:“逼入死地,它会回过头来伤人。现在,到了驱赶豺狼,让它进入草原的时候啦!臣这就派人去联络乌兹曼国王。让他充当这个驱赶豺狼的牧羊奴。”

于是,段兴阳委托肖平贵去了一趟漠南。定下了云乐公主与乌兹曼国王的会面时间。

······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双方会面的时间订立在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

这一天,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沙州西部会面临时营帐,风雪交加,寒冷刺骨。云乐公主身穿貂裘,身边带着冯姬和少姬两人,由十几个亲兵护卫来到了营地。乌兹曼国王率领三千人队伍,骑着马打着国王大旗也来到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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