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不公,世人皆知。

沈温茹这一次醒来再睡去,前后不过一刻钟,老神医还没赶到她就又陷入深眠之中。

听说她醒了,老神医面沉如水,过来给她重新诊脉,然后才起身看向卫英。

他目光平静,不悲不喜,似乎只是在询问卫英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

但他不开口,卫英却已经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就那么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还有多久呢?”

老神医看了看崔季,崔季也悲痛欲绝,倒是谢知筠道:“老神医,您同我说吧。”

这几次来肃国公府,老神医深有感触,原来府中上下都是听夫人的,如今却都成了听少夫人的。

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却是实打实换了个人。

无论遇到任何事,这位年轻的谢氏嫡女都是沉着冷静的,她仿佛天生就适合站在这個家里,指挥着所有人为家中效力。

尤其是面对沈温茹的事,她更是果断,中间的每一步都没走差过。

谢知筠说话要跟她说,却没有离开卧房,就定定站在那,平静看着老神医。

虽然相信肃国公的为人,也知道卫氏的一贯作风,但如今表小姐都要没了,老神医心里也是多少有些忐忑的。

可谢知筠的这份平静,让他的忐忑消退不少,终于还是开口了:“几位夫人想必也知道回光返照这个说法,若是放在老人身上大抵撑不了太久。”

“但若是少年人,还能有些时候,但也过不去两三个时辰。”

谢知筠的面容显而易见的沉了下来。

但她这份忧心和沉重不是对老神医,而是对沈温茹。

她不去看卫英,手里也轻轻拍着崔季的后背,她只看着老神医,问他:“等炙熔草到了,多久能熬好药?”

老神医眼睛微微一亮。

他算了算时候,道:“退烧药其他的药可提前熬上,等到炙熔草到了,直接加入再熬两刻就好。”

“这退烧药是老夫数十年的典方,不是重大疾病,一般药到病除,只要能用上药,一个时辰保准退烧。”

“问题是这药太猛,体弱多病,身体虚寒的人用不了,加了炙熔草却能用。”

谢知筠明白过来,立即让下人去熬药,然后便对卫英和崔季道:“母亲,姑母,药先熬上,等二弟妇一到家,两刻就能让温茹吃上药。”

“会平安无虞的。”

她语气坚定,让人的心一下子宁静下来。

卫英抬起头,这是似乎是她第一次认真看这个侄媳妇,似乎到了此刻,她才真的认识这个人。

崔季拍了拍谢知筠的手,她坐到卫英身边,陪着她一起照看沈温茹。

谢知筠便把老神医从里屋请了出来。

老神医劳累一整日,此刻也有些疲惫,但他也担心沈温茹,所以精神尚可,没有明显的困倦。

“老神医,方才您说的这个退烧药的方子,可否能改良?”

老神医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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