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戟也没料到这句话把谢知筠说哭了。
他在衣摆上擦了擦手,然后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哭什么,”卫戟笑了笑,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升起一轮暖阳,“就这么感动啊。”
这一次,谢知筠却没有嫌弃他的逗趣。
她安静看着他,任由他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没有躲闪。
卫戟看着她那双沁着水的墨色眼眸,心里软得不行,他低下头,微微凑近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
谢知筠只觉得那话又热又烫,一下子刻在她心底。
他说:“我们是一家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
谢知筠倏然闭上眼眸,不让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们两个都早早失去了母亲,身边的亲人总觉得少了一個,可如今,似乎又把这份缺憾补满。
以后,就是两个人一起扫墓了。
从山上下来,谢知行就要拉着卫戟去见族老,谢知筠突然生了恻隐之心。
她同卫戟勾了一下手指,凑上前去在他耳边道:“一会儿若是你答不上来,就卖乖,很管用。”
卫戟还没听懂,就被谢知行拉走了。
谢知筠回到马车上,先用帕子擦了擦脸,才取了水壶倒了些茶水出来。
今日吃的是馥郁芬芳的玉龙雪芽,若是浅泡,便是清淡怡人,若是泡得时间久了,味道会更浓一些,雪松的香气越发突出。
茶壶一直放在箱子里温着,这会儿喝正适口。
谢知筠品了一口,长长舒了口气。
“好喝。”
朝雨笑着从柜中取了一碟子糖炒栗子,坐在边上一颗颗剥起来。
“小姐,一会儿就直接回去了?”
谢知筠点头,她垂下眼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有多少不舍。
“近来事多,先归家吧。”
究竟是什么事,她不说朝雨也知道。
思及此,朝雨偷偷看了一眼窗外,见卫戟还未归来,便道:“小姐,三双棉袜可要记得给姑爷。”
谢知筠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旋即便拍了她一下。
“我做了小半个月,怎么可能忘了,”谢知筠说她,“小操心。”
朝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知筠以为自己要等很久,熟料不过两刻之后,卫戟便神采奕奕回来了。
谢知行一脸呆滞跟在他身后,到了马车前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怎么?族老们可是说了什么?”
卫戟笑着上了马车,自己倒了杯茶,狠狠灌了一口。
他笑而不语,故作深沉,听到谢知筠的问话只顾着摇头。
谢知筠懒得同他多嘴,便去问谢知行:“阿行,可是怎么了?”
“高,实在是高。”谢知行回过神,冲着卫戟举起了大拇指。
“阿姐,你不知道姐夫有多厉害,他一进去,见过各位族老,然后不等族老们问话,就开始讲兵法。”
谢知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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