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国使者连忙连头称是,尴尬地让那剑客回来。
“既如此,便是卫九胜出了。”皇上喜形于色,畅快道:“你不负朕所望,朕之前许你青云剑,今日便许你黄马褂,还把‘同心月’赐予你,可高兴吗?”
“谢皇上的赏!”卫九跪下接过太监捧来的黄马褂恭谨道。
“赏你黄马褂,也是给奉华公子脸面呀。”皇上让卫九起来,看向奉华道,“今日你来迟,可得自饮三杯谢罪么?”
奉华含笑站起,连饮三杯道:“奉华当罚。”随后放下酒杯道,“奉华来迟是有缘由的,为着崔惠妃娘娘八月二十生辰,奉华特地送来贺礼,还请皇上与娘娘一观。”说罢便让一队人马推着盖着红布的重物前来中央。
“难为你有心。”皇上更添一重喜悦,下来牵过崔惠妃的手,一同掀开红布,一尊金身打造的三尺高的送子观音,观音的神情很是惟妙惟肖,让人不觉惊叹。
“奉华公子的贺礼很是贵重,本宫在这谢过了。”崔惠妃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复又勉强一笑道。
可是皇上未有察觉,大喜过望道:“爱妃若有所出,朕必定加倍疼惜。”
此话一出,后宫诸妃的神色显然都不好看。十七感觉和嫔的双肩微颤,便两手安放在她肩上让她安心。
“奉华公子果然是出手阔绰,不过不知崔惠妃娘娘担不担当得起?”桑儿赤毫不顾忌嘲笑道,“崔惠妃娘娘得尽隆武皇帝宠爱,不止一无所出,而且琴棋书画歌舞样样不会,恐怕连奉华公子的侧室兰夫人也不如吧?传说兰夫人的白纻舞可是中都一绝呢。”
桑儿赤这样说,皇上的脸面再怎样强硬也挂不住。他看皇上转喜为气更是高兴,便道:“不止是崔惠妃娘娘,隆武皇帝的后宫有所擅长的嫔妃亦是不多,倒不如昭高皇帝了。”
“后宫嫔妃德行最为重要,沙哈拉国君的后妃难道是精于琴棋书画歌舞胜于德行么?”皇后含笑反问道。
“德行方面倒是不敢跟皇后娘娘一比,但不会的便是不会。”桑儿赤不理皇后,只继续道,“正巧孤带了孤的爱妃桃姬前来,泱泱朱朝不知可有宫嫔能与沙哈拉国一妃子比舞?”
皇上隐者怒气,环视后宫诸妃,竟无一人上场一试。他沉着气道:“若要比舞,皇宫的舞班便能胜过桃姬。”
“是么?刚才所见并非如此啊。”桑儿赤嘲讽道,“但皇上这样开口了,便再来比一场舞吧。今日是中秋节,便舞一曲霓裳羽衣舞吧!”
霓裳羽衣舞来源于玄宗漫游月宫时听得的美妙仙曲,加之以自己的编舞,集成了霓裳羽衣舞,这是中秋宴饮里肯定会舞的曲子。皇上不可置否,让众人归座后命舞班准备,在舞前的时分便开始了舞火龙节目。
节目还未开始,顺嫔先是抱不平道:“那国君是怎么回事?讥讽我们后宫的人都不如他的一个妃子么?”
“话都已经这样说出口了,你还听不出来么?”在顺嫔旁边的宁妃撘话,甚是急不可耐,“待会儿本宫总要让他开开眼界!”
“妹妹只听说宁妃姐姐的歌喉很好,并未听过姐姐会跳舞呀?”顺嫔掩嘴笑道。
“舞班的底子在哪,你看了这么多年该不会不清楚吧?”宁妃瞥了顺嫔一眼,又道,“本宫即使不会舞,但随之唱一段为舞班增点颜色,亦不至于被他耻笑整个后宫。”
“姐姐说得是,妹妹等着洗耳恭听呢。”顺嫔忍住笑意道。
霓裳羽衣舞……十七细细回想当年也曾舞过此曲,只不过此曲太过于拘泥宫廷的雍容华丽,不及白纻舞能自由舞动,于是舞过几次便不再舞了。她转念一想,俯下身来悄声问和嫔道:“娘娘除了诗词,果真不会一舞么?”
“小时候曾舞过,不过舞得不好,便不再学了。”和嫔颇为后悔,轻叹道,“如果那时努力习舞,或许今日就能令皇上另眼相看了。”
“娘娘,我有一法子,或许今日也能让皇上对娘娘另眼相看。”十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在和嫔耳边低语几句。
和嫔一听暗笑道:“你鬼点子最多,去吧。”
得了和嫔的允许,十七便离开太和殿,匆匆往舞班的方向去。若说舞,自己总是胜券在握的,从小在八岐楼便随天下第一的舞娘姑姑习舞,早已把舞步学得炉火纯青,连她亦赞自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隆武皇帝火烧八岐楼后姑姑便葬身火海,但自幼的底子在,且周游各处时慢慢摸索着练就一身舞技,所以桃姬的舞步不足以让自己畏惧。
不知不觉中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到舞班,发现一白衣人影站在一边似是等人,他一抬头看见自己便走来过来。
“我也只是猜测着你会来。”他的眼神在萤火簇簇中更显明亮,看着十七冷冷道,“不是说今后不舞了么?桑儿赤挑衅的是隆武皇帝,你又何必趟这浑水?”
“恭喜我们卫公子得了黄马褂!”十七做戏般屈膝行礼,取笑他道,“我一听比剑大会便知你会来接我回去,那就让我今晚任性一回吧!”
“今晚任性一回?你每日都是任性的何止今晚?”卫九哼道,“不过你倒是给我说个理由,不然若在舞后出了什么岔子该如何?你是知道后果的。”
“哎呀又提后果,总是提后果。”十七无奈地用手一戳卫九的心口道,“我在宫中也是多得和嫔庇护,何况之前我曾害过她父亲,虽然后来补救了又让她得宠了,但说起来总是心里有愧,再说今晚我便功成身退了,若用我一舞能让皇上爱护她,换她今后平安,我又何必吝啬一舞呢?”
十七看卫九还欲再说,便旋身跑走嬉笑道:“时间不多了,我也得换衣裳,天塌下来时你记得帮我抗住啊!”
快步进了舞班略略说了状况,舞班的人皆放下心头大石,把一身胭脂色绣鹅黄银菊轻盈薄纱对襟襦裙宽袖衫放在十七手中,又把一些腰封玉钗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叠放在衣襟上。
十七无语,默默把衣衫与这些首饰放到一旁,让闹哄哄又心急如焚的众人出了更衣房,自己挑着合适的装束。她叹了口气,宫中岁月,总是在最后一舞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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