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老大的话还未说完,卫九便不耐烦地摆手打断察老大的话道:“这些话不必再说了,到了中都,奉华公子自然会再给你贴补三成的油水。”

“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察老大巴结卫公子一般了。”察老大击掌大笑了一声,又坐到邻座押镖班子那儿去了。

卫九自斟自饮了一阵子,单手拿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上楼走到十七的厢房前轻轻叩门道:“你可睡了?”

等了一会儿,厢房里并没有回应,卫九便推门走进。房中一声接着一声低低的呼吸声,大概是因为累极了,十七连鞋子也未脱下便睡着了。

“这人真是……”卫九把包子往桌上一搁,走至十七身边小心翼翼脱下她的鞋子,正想把鞋子放在地上时突然想起什么,目光直直停留在鞋子的犹如天上云彩般光华灿烂的面料上,是名贵的云锦,这种用大量金线织成的皇家御用贡品的云锦,居然用来制成鞋面,“他也太宠你了,偏偏你是什么都不在意的粗心人。”

卫九突然心里一恼,随手把鞋子扔在地上,退出了房间。

白日转黑夜许是在一瞬间,到了午夜子时,十七才缓缓醒转。她揉揉惺忪的双眼,这黑沉沉的屋子总是让她有一种奇异的格格不入的感觉,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只能摸黑走到桌边点亮了蜡烛,房间便一下子光亮起来。

此刻十七低头看见一笼包子,带着疑惑伸指一点,那包子早已凉透,有干硬的触感。正当十七犹豫要不要吃些填饱肚子时,一阵腥风从身后扑上来,脖子上忽然一抹冰冷,有沉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出声。”

搁在动脉上的硬物是刀背,十七一下子便能感觉出来,于是平静地点头。身后的男人呼吸急促紊乱,血腥味漫上十七的鼻尖,她忍不住小声道:“受伤了吗?需要我帮你包扎吗?”

男子握住匕首的手一紧,随后松开几分,“你不怕?”

“实不相瞒,在药理上我还是精通的。”十七平静道,“你用刀背抵住我的脖子上,可知不是来取我性命,我为何怕你?”

他沉默几秒,突然轻笑一声,拿开了匕首的瞬间呯一声倒在了地上。十七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他。男子面容俊朗,明眸剑眉,身躯纤长而清瘦,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

走廊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几声重重的叩门后那人问道:“什么声音?”

“没事,刚才没点着蜡烛,我自个儿摔了一跤。”十七听出是卫九在问,便道,“我要换衣服,你可别进来。”

十七听得卫九离开后,悬起来的心才放下,复又蹲在男子旁细看,表面上是无伤的,她把男子翻过身来,惊讶得捂住嘴巴,他的背上尽是一片骇人的猩红色。十七心想,如果不是意志坚定,武功高强,怎会忍住伤痛,又怎会瞒得住卫九,悄悄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行囊利索地拿出纱布和止血散,替男子换下衣服,又洗净伤口,敷上了一层药粉后细细包扎,顺带把被子披在他的身上。十七拉了椅子在窗边坐着,拿着从他衣物上拿出的的贴身玉佩端详起来。

通透的羊脂白玉,用朱绳掺了金线结成了金刚结,串着一颗水胆赤玉,再用翡翠作扣连着,它边上一轮精雕细琢的祥云纹,中间一“元”字雕刻得十分凌厉。之所以认得珍贵的水胆赤玉,也是奉华赏了一双水胆赤玉耳环给他的侧室兰夫人时偶然所见。

十七侧头看着熟睡的男子,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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