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也来“陈述事实”。我要在终焉律者降临的时候亲自骇入祂的身体——”

“这样,等到下一次轮回的时候,我或许就可以亲手把你们的后代杀个精光。”

梅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头,瞥了一眼自己那位木头恋人,叹了口气。

都能说出这种话了,以她对梅比乌斯的了解,这已经属于是盛怒了。

卡斯兰娜家的则是集体捂脸、皱眉,嘴角抽搐不止。

为什么这个老祖宗不冄靠谱,还要带上她们啊?

是不是该庆祝还好梅比乌斯提前挂了,不然他们这位子孙后代反倒要被坑上一波?

画面中的蛇蛇小姐没有在意凯文的神情,而是态度骤然转冷,不客气的轻哼道:

”想当一个什么样的父亲随你——但同为所谓的“英桀”,我姑且给你一个忠告吧。”

“既然你已经肩负起圣痕计划,那就大可不必让“梅”的孩子也牵连其中。”

“终焉降临之后的世界明明那么广阔无垠...在轮回重新转动之前,他有大把时间去享受“生而为人”的自由。”

“你们这些人最喜欢的那种“自由”了,不是吗?”

尽管在多数人的眼中梅比乌斯是一个道德底线堪忧的存在,但就事实而言,这位冷血的蛇蛇小姐,甚至可能是前纪元的研究人员中,少数情感最为丰富的存在。

哪怕她嘴上一直说着不客气的狠话,但在熟人眼中,也就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这或许也是因为曾经的经历吧。

因为那位曾经的父亲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所以在梅比乌斯眼中,她不希望那些代表着未来的孩子也经历和自己一样的艰辛与痛苦。

大人的世界,就由大人去承担吧。

小孩子只需要去享受那尽管无趣、却来之不易的童年就可以了。

这时,梅突然开口道:

“谢了,梅比乌斯。”

尽管卡斯兰娜的先祖早已逝世,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曾出于好奇,去寻找过关于对方的信息——这方面凯文对她知无不言。

身为那个世代人智之巅和最强战士的孩子,那个孩子的身上本应该背负更多的责任。

但在她的了解中,那个孩子似乎过得还挺好的。

凯文在对方的人生中,扮演了一个相对尽责的父亲。

梅原本以为是自己这位恋人自发的行为,但现在看来,梅比乌斯的劝阻似乎也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呵,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愚蠢的小跟班,随口说上那么一句罢了。”

梅比乌斯意乏阑珊的挑了挑指甲,对此不甚在意。

她看了一眼影像中的自己,那时的梅比乌斯似乎察觉到了男人的失意,原先不善的态度缓和几分,带着安慰的语气,轻笑道:

“放心好了,圣痕计划可是绝对公平的。当它有“资本”降临于世的时候,不只是终焉、不只是命运、不止是人类——”

“——连你自己也可以放心的被她粉碎到一干二净。”

尽管听起来完全不是什么用来安慰人的话,但对于那时那个心理负担爆棚的青年来说,这似乎便是一份再好不过的心灵慰藉。

“...那当然再好不过。”

他发出了令人有些心酸的回答,那是这个男人少有的笑容——哪怕它显得有些勉强。

“呵。”

性质来了的梅比乌斯笑了笑,挑着指甲,谈起了其他的内容,对于这个时代的人,那是一个大多数人并不熟悉的小故事: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过是住在地下的一个洞里。啊,我可不是指现在的这个避难所哦?”

“我们只是一群原始人,背向洞口,坐在地上,手脚都被锁住,只能借由背后的火光看到眼前乏味的石壁。”

“偶尔,借助火光,会有某物的影子投向石壁——这些影子便是我们眼中的全部世界。”

“对大部分原始人来说,这也的确没什么不好。他们会在这些影子上倾注自己的心血,并对这些编纂出来的故事顶礼膜拜、歌功颂德。”

她顿了顿,笑着自问自答:

“但如果机缘巧合,在漫长的时光过后,有个原始人挣脱了枷锁,径直来到了洞外呢?那精彩的大千世界当然异常绚烂,这自不必说——”

“只是...你觉得,这个人是会就此留在外面,还是会设法去拯救他过往的同伴呢?”

面对这个问题,男人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于是,他平静的道:

“...他的同伴未必需要拯救。但对他来说,某些也同样非做不可。”

“哦?这个想法倒很是有意思。不过凯文,你该不会——

——把自己当成那把会照出影子的火炬了吧?”

带着几分讥讽的笑容,那便是这段影像的最后。

小识:“什么火啊、男人、影子的,这故事是个啥啊!莫名其妙的!”

对于小识来说,这种哲学向的暗喻故事还是有些太早了。

又或者说她对此其实根本不感兴趣。

希儿:“希儿似乎在哪看到过这个故事...”

布洛妮娅:“这是柏拉图的洞穴寓言吧,布洛妮娅查资料的时候有看到过,还挺有名的。”

前文明和本纪元在文化方面,差异并不是那么的大。

很多流传在前纪元的故事,在这个世代又会以相似、相近的人出现。

对于本纪元的人来说,这是一个谜题...当然,很少有人关注一次。

而对于前纪元的某些人来说,他们早已得到答案...不,客观一点的说,应该是——他们早已创造答案。

当然,比起在意寓言本身,更值得在意的是,梅比乌斯为何会在那时,和凯文说这个故事呢?

或许,她是在借助这个寓言,暗示着人类与崩坏之间的关系?

身为智者,影像前的少数人不由的为此陷入了深思。

只是对于他们而言,这张名为答案的拼图终究缺失了太多,以至于他们无从下手,只能模糊的感觉到某些东西,却又根本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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