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奥托这份疯狂的提议,影像前的梅比乌斯在意外之余,也不由轻哼一声,夸赞一句:
“哼哼,通过毗湿奴的吞噬能力来吞噬掉梦境,不错啊,挺敢想的嘛你。”
在疯狂这方面,她也与之不逞多让。
所以对于这个大胆的能力做出的大胆尝试,非常有好感。
维尔薇:“的确,正常来说应该是不会想到这种东西的吧。”
和科斯魔不一样,融合战士这项技术在德丽莎的身上体现的并不是那么明显,长久以来甚至会让人忽视这位名为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的少女,她还是一位融合了毗湿奴基因的融合战士。
而且,毗湿奴在许多人的眼中,就只是一种通过吞噬崩坏兽来进行成长,极具威胁性的特殊崩坏兽罢了。
而奥托却是将这份吞噬的范围,定义的更为广阔。
但就事实而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理论是正确的。
阿波尼亚叹息:
“倘若这样子去做的话,那位“奥托·阿波卡利斯”也无法脱身其中。”
她并不是什么精于研究的科研人员,但因为本身能力的原因,阿波尼亚在精神乃至是与之息息相关的梦境这方面,有着个人独道的见解。
若是如奥托提议的那样,以科斯魔吞噬梦境,那么自称是其潜意识的奥托——无论这说法是否真实,这场梦境都将成为他的终局。
“呵呵,你在说什么呢?阿波尼亚。”
梅比乌斯嗤笑一声,轻道:
“梦,终究只是梦,终归是要醒的,不是吗?”
“是啊,梦总是要醒的。”
阿波尼亚轻叹着,对此深有所感。
就算怀有再多的不舍,但人绝不应该沉醉于这虚假的幻梦之中、也不能够,对于人类而言,无论是族群还是个体,他们都拥有着更为遥远的未来。
回到影像之中。
虽然说奥托的确给出了结局的办法,但想要在这个梦境之中,调动出属于肉体层面的毗湿奴之力,即便是虚数与现实产生了交织,也并非是那么简单。
更何况德丽莎本人对于那份毗湿奴之力,也是一直都在采取抑制的方式,鲜少会有需求。
所以,在这个如今,便还需要一个引子来唤醒、来喂养她体内饥肠辘辘,嗷嗷待哺的“毗湿奴”。
这个引子最初是奥托?本人。
就如他先前开玩笑的那样。
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男人,其本身也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人生道路上的大敌。
于是他以敌人的身份,将这份梦境的力量以战斗的形式交给德丽莎——只是老实说,这完全撑不到上是一场战斗。
充其量只是单方面的挨打罢了。
看着画面中那个男人遭重的模样,若是往常,恐怕只会令人拍案叫绝,甚至心中恨不得也参与其中。
但此刻,看着对方从活力满满到伤痕累累的模样,不仅令人回想起了在其人生最后旅程上的点点滴滴。
那时,他的敌人是虚数之树、是属于奥托·阿波卡利斯犯下的罪业,回馈其的恶意与惩戒。
而这如今,却是男人那位可爱的孙女——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了。
属于梦境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充实着她的“胃”,也让那名为毗湿奴的凶悍之兽,悄然醒来。
在这虚实交错的地带,它以一幅模糊的景象,盘踞在少女的身后,张着饕鬄巨口,对周围的美味虎视眈眈。
而与少女相对的,行将就木之资的男人尽管状态极差,却依旧是给出了衷心的称赞:
“干的漂亮,德丽莎。”
“毗湿奴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力量…吞噬梦境,此刻应当不在话下。”
他那略显沙哑、无力的声音,令人下意识的心中一紧,既莫名的感到有几分…心疼。
少女沉默良久,方才开口:
“那么,你呢?”
“嗯?我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男人笑了,他笑道:
“当任何梦醒来的时候,梦中的人物,都会回归梦的主人自己。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不是这个方面。”
德丽莎摇头,她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更重要的。
“我是说…”
“…算了。那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看着那个男人的笑容,欲言又止的少女最终咬着嘴唇,放弃了自己的问题。
此刻,画面中那个男人身形已然变得明灭不定、宛若将熄的灯火。
在这又一次生命的尽头,或许也将是最后,看着这位珍视的亲人,他洒脱的笑道:
“呵呵。这就是与亲人分别的感觉吧,德丽莎。”
“尽管奥托·阿波卡利斯是个无可救药的恶人——但在人生的某些时刻,他也的确曾为你遮风避雨。”
“彼时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以至于你会时长想象,如果他真的与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一切又会如何。”
男人轻易的说出了少女心中的想法,仿佛在他的面前,她根本没有太多隐私…但这并不是奇怪的事,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潜意识,不是么?
“德丽莎,人皆如此。当一个人拥有“长辈”的时候,希望他们能与自己勠力同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本因如此想的德丽莎,却是咬着嘴唇,一语不发,直到那个男人以长辈的口吻陈述的道理响起在耳边的时候,方才开口:
“但你——不,即使那个真正的爷爷,也终究只是我的一面镜子。”
“当然。我很高兴你有这一份觉悟。而且…”
奥托欣慰的笑了。
“对他来说,你也是他的一面镜子。他映照出你潜在的恶,你也映照出他潜在的善。”
“亲人、朋友、对手、乃至敌人——他们都能帮助我们更全面的认识自己。”
那略显沙哑的声音曾经在无数次响起在耳边,不知何时,却变得像如今这般有些遥不可及、需要珍惜。
于是,德丽莎也露出了笑容,回应着对方:
“…哈。谢谢啦。”
“不过那个真正的爷爷——他才不会这么说呢。”
“当然。那个人终究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愚者罢了。”
男人的幻影终究消失不见。
德丽莎明白,他从来都不真实,只是一个被自己潜意识加以美化中的形象。她的爷爷仍然是那个十恶不赦的自私之人。
——那是某个愚者疯狂的选择,是沉重而无法改变的铅色历史。
而今,那道幻影也同他一起消散。
自此之后,无论何种形式的“奥托”,都不再出现于“德丽莎”的梦中。
影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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