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傑心中越发阴寒,他放下燕楚的折子,拿过第二本。
这本比刚才那本略小一些,是竟州乌巢郡太守袁长经发来的奏表。
奏表上称,他已三次发表到京城,三次只为一件事。便是乌巢郡东南面有土匪正在招兵买马,他虽发动州兵去镇压,却无果而回。
由于前两次朝廷没有理睬,现在匪兵已有五千之众,再拖延下去,恐成大患!
刘傑手指一抖,忍不住闭上眼睛。
三次啊!
大汉怎么如此腐败?!
刘傑气得不轻,一双眼睛倒映着冷冷寒光,盯着面前两个重臣:
“程普!你可知罪!?”
程普从打算给刘傑送奏表开始,就知道汉帝必迁怒于自己。他一掀袍角,满面肃容双腿跪地,郑重磕头:
“陛下!臣知罪!”
“臣身为尚书省仆射,却对十万火急的奏表忽略未见,的确罪该万死!可臣,依然有话要说!”
刘傑握紧了奏表,怒道:
“讲!”
程普大呼一声陛下,两行眼泪忽而留下,他悲恸道:
“陛下啊!臣虽为朝廷重臣,从二品的官职,享二千石俸禄。可臣所能看见的折子,和陛下所见的,相差无几啊!”
刘傑震惊了,赵家胆大到如此地步,竟然一手抓死朝堂!?
他瞬间站起来,踢开椅子,在案桌前走来走去。
程普接着悲愤:
“陛下,若非今日尚书令赵忠德回了府中,吃了罚星的亏,只怕这些奏表还安稳的放在他的案桌上!”
这时,门下侍郎沈长宴也跟着跪下了,他倒没这般悲伤,面上淡淡的:
“陛下,微臣也有罪。微臣虽管不到奏表上面,但门下省所审核的政令,也时常被漏走。至于宫中伺候陛下的人,昨日您也看见了,门下侍郎霍双直接越过了微臣。”
刘傑点点头,面如寒霜:
“朕都知道了,所以朕才要调走赵恒、禁足赵忠德。以前是朕太慈和,造成如今的局面。”
听他一番言论,两大臣惊疑互望。
刘傑不管他们对自己有什么怀疑,眼下之际,是抓紧清理朝堂,不能等赵恒取了北疆兵权再行动!
“程普,朕以让你暂时接替尚书令一职,你想办法将赵忠德不尽其职的奏表收集过来。凡是没有朕朱批的,都重新筛选一遍。”
程普自然大喜,随即他略一思索,迟疑:
“可是陛下,有尚书监正在,只怕没那么容易。”
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来说,算得上火烧眉毛。要趁着赵恒与赵忠德两个人不在,才能一举踢赵忠德下马!
尚书监正黄知星,为人聪明狡猾,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拦、拖延程普的行动。
刘傑眯起双眼,转头对旁边的随侍太监下令:
“去将朕的剑拿过来。”
那太监忙去了,程普闻言一惊:
“陛下想……”
“不错!朕赐你宝剑,若他敢阻拦,你就先斩后奏,朕倒要看看谁的脑袋硬!”
“微臣,谢陛下!”
程普一脸肃容,直起上身伸出双手,刘傑拿过宝剑,放到他手里,忽而对他微微一笑:
“程卿,该下手时就下手,莫要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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