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空间,仿佛无边无际的地牢。
艾登站在这个空间里,将一盏提灯举起,任其漂浮在半空中,在这个空间里,简单的物理规则只在于他的一念之间。
这是“秩序”权柄衍生的“惩戒”空间,用来执行“惩戒”权能的“监禁”和“流放”的刑罚,本质上和“死亡”权柄衍生的“通灵”冥界一样。
艾登可以将这个空间分割成任意个互不相通的小空间,作为独立牢房使用。空间伴随权柄持续存在,在使用“惩戒”权能的时候,其实只是打开了通往这个空间的门而已。
提灯的光在这片黑暗中展开了光晕,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下,这一点被照亮的地方就像是汪洋大海上一片孤岛。
现在这孤岛上有两个人,艾登,和被钉在行刑架上的梅丽菲利亚。
“等你很久了。”梅丽菲利亚微笑。
“开始吧。”艾登直接往后一坐,虽然背后没有椅子,但他还是稳稳地坐住了。
他拿出棋盘,让棋盘棋子都悬浮在半空中,迅速将其摆放整齐。
“又是象棋么?”梅丽菲利亚饶有兴致地看着棋盘,“居然又让我先走?”
“我一定要赢你一盘。”艾登说。
“你真相信让我先走的话你有机会赢棋?”梅丽菲利亚挑眉。
“到现在我已经发现了,被封印了权能的你其实并不能像计算机一样穷举所有可能性,你只是因为和权柄融合很擅长推演罢了。”艾登平静地说道,“在这个游戏上,你并不是无敌的。”
“抵达到这个高度终于意识到了么?但凭现在的你,依旧赢不了我。”梅丽菲利亚动用起念动力的魔法,移动棋子。
这个精神魔法让她可以移动轻的小件物品,但拔不出圣钉。圣钉的概念让她和圣钉融为一体,原理上她的念动力无法对自己起效,就像人拔自己的头发无法离地一样。
而现在,艾登又在这个空间加上了数道规则,身处此处的梅丽菲利亚绝无可能用的出神言,这里确实要比异端审判局打造的那座地牢安全。
艾登开始专注地和梅丽菲利亚对弈,在结合了“秩序”权柄后,他发现自己似乎也具备了一种超越常人的逻辑推演能力,这让他的棋力有很大提升。
如今下象棋的时候他先手下棋,基本上都能将梅丽菲利亚逼和。
而现在他的目标,是在梅丽菲利亚先手下棋的时候,能够赢对方一把。
他感觉自己和梅丽菲利亚下棋的时候,能多少整理出对方的思维方式,这对于他了解阴谋女神很有帮助。
“你在通过棋盘研究我吧。”梅丽菲利亚突然笑了。
“毕竟你的另一个半身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揣着一肚子坏水准备给我搞事呢?我总得做点准备。”艾登大方地承认。
“所以你之前才强行让我说出‘智慧’的晋升条件?你就这么害怕吗?”梅丽菲利亚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说过了,杀了你夺走‘智慧’权柄只是最终手段,没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随便杀死自己的囚犯,原则还是会有。”艾登回答。
“原则么……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神的原罪论吧,现在你也成为神明中的一员了,你有什么感想呢?”梅丽菲利亚眯起眼睛,语气带上一点讽刺。
“我依然自认是一介凡人,只是将神明的力量收容到自己身上,用我的意志束缚它,使其用于维护文明的秩序,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吧。”艾登把玩了一下自己刚拿起来的棋子,然后放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牙尖嘴利。”梅丽菲利亚也跟着移动棋子,“岁月会改变一个人,权柄让你轻易地永生,你会逐渐成为凡人眼中的异类,而你自己也会意识到自己有别于凡人。你会逐渐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为凡人的规则束手束脚,最后,你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那麻烦你到了那个未来再来讽刺我吧。”艾登不为所动。
“你的反抗在我眼里并没有什么意义,放弃自己原本的记忆选择自己扮演的人生,你这样做跟亲自抹消自己存在的意义有什么区别?”梅丽菲利亚说,“为什么要拒绝呢?从头到尾,‘我们’都未曾害过你啊。”
“最后一次,别再试图用这么拙劣的诡辩动摇我了,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在意自己究竟是谁?”艾登发出了冷笑,“‘我是谁’这个问题连哲学家都给不出一个准确答案,我为什么要去纠结?诚然论先后逻辑,我源于被你同化的分身,但那种东西,跟一个人的出身有什么区别?出身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意志。说到底在舍弃那些记忆后,我和‘你们’还能算是一样的吗?硬要理顺逻辑的话,你的分身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正是在那个时候重新诞生的新的存在。我决定跟你们对着干,因为我想,因为乐意,最关键的是,我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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