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下马车了?”

刚进入南京城,朱橚直接下了马车,目光扫视,打量着南京城的全貌。

而跟在一旁的蓝玉同样是下马,跟在了朱橚身边。

“多少年没来了,这南京城还真是一如既往。”

“不过,这城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学子?百姓都不见多少。”

目之所及,这城内百姓并不多,而多的却是一个个学子,这南京城内的变化还真是让朱橚感叹。

自从就藩离开南京,前往开封之后,他致力于开封府的发展,以及暗中囤积自己的力量。

但同时,朱橚也是在第一时间培养了不少暗线探子,分布在大明朝各地,但唯独南京城,是朱橚很难掌握的一个地方。

倒不是说探子进不来,而是进来的数量极少,而且能够探听到的消息也是极为有限!

而这一切,正是因为这南京城乃是大明朝国都,在这里有着锦衣卫,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想要暗中监视南京城的一举一动,显然是难如登天!

而对于眼前的南京城,以及当中发生的事情,朱橚知道的并不多。

除了对历史的著名的一些事件清楚之外,其余的他一概不知,并且如今他所身处的地方,历史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

因此南京城个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这才走了没多久,怎么变化浙大?”一旁的蓝玉也是看四周模样,心头诧异无比。

他出来的时候,南京城虽然是封锁的,但一切安然,可现在这大变样,着实是让他没想到。

而且,可见的街道还有不少禁卫巡逻,甚至能看到锦衣卫的队列!

“殿下,臣现护送殿下回府吧。”

蓝玉转身看着朱橚,藩王入京,在朱橚之前已经有不少藩王回来了,而朱元璋也没有下旨召见,他们自然得返回自己的府邸。

朱橚微微点头,重新了马车。

而蓝玉也是前驾车,直奔南京周王府。

就在朱橚进入南京城后,接连不少藩王接踵而至,可以说藩王们大致来的七七八八。

彼时,燕王府邸内。

朱棣正着急的朝外走去,早朝和朱允炆的对峙看似占据了优势,但朱棣心里很清楚,朱允炆不会就此罢手。

自己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因此,这淮西武将的事情他说什么都得插一手。

看着朱棣如此火急火燎的朝外走去,姚广孝也是及时拦住了朱棣的去路。

“殿下!殿下!您这是何必啊!”

从早朝回来,朱棣就表明了他的态度,而朝堂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南京城,无论是那些朝堂大臣,亦或是百姓,哪怕是最早回来的那些藩王们,都已经知道了朝堂的事情。

自然也知道,朱棣打算违抗朱允炆的命令。

姚广孝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同样是心头一惊,替朱棣捏了一把冷汗。

“大师,此事本王不得不做,本王也退不得半步。大师你应该清楚,我们做的是什么事情,一旦退让,便是万劫不复!”

听着朱棣这话,姚广孝亦是无奈叹气。

他当然清楚眼下的局势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无论进退都是凶险万分!

只是朱棣近来的选择都太过冲动,万一出了差错,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殿下所说的,贫僧知道,知道殿下有没有想过,皇太孙殿下执意对淮西武将动手,不仅仅是他的私仇,更是为了他自己。”

“一旦解决了淮西武将,接下来他就有全力来对付殿下。”

“而且,如今的皇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十分模糊,从没有人摸得清楚皇的意思,在淮西武将这件事也同样如此。”

“只怕是此刻皇早已经知道了朝堂发生的事情。”

姚广孝接连提醒,朱允炆的做法固然可恶,但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淮西武将多年来的积累下的罪恶,朱元璋也清清楚楚,也早就有了对付淮西武将的想法。

如今只不过是借用朱允炆来动手,这样,免去了朱元璋对昔日兄弟动手的情谊,也能将此事与他撇开,同时又能让淮西武将们长一个教训!

这才是为什么朱允炆能如此大胆,还有锦衣卫帮助的原因!

听着姚广孝的话,朱棣心头自然明白,他岂不知道这锦衣卫就是因为朱元璋的授意才会听从朱允炆?

他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有朱元璋的用意,但是他没有退路!

仅此一个原因,他没有退路,所以也只能不停往前,哪怕是危机重重,哪怕是千难万险,他都不能回头!

“大师,这些本王清楚,可现在本王已经没有退路了。”

“朱允炆这小子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断然不会放过淮西武将,而对付本王也只是时间问题。”

“父皇的态度模糊,可如今却连锦衣卫都已经交给朱允炆来指挥,这才是最让本王担心的地方!”

倘若只是一个朱允炆,就算他身旁还有个方孝孺给他出谋划策,朱棣都不带害怕的。

但唯一不同的是,象征着皇权,象征着朱元璋的无权力的锦衣卫都被朱允炆指挥着。

这才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

这极有可能意味着朱元璋一直在支持朱允炆,也许只是拿淮西武将,拿自己这些藩王来磨砺朱允炆罢了!

晚年时期的朱元璋,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朱元璋了。

对这一点朱棣深信不疑。

“皇的想法的确是很难捉摸,贫僧也不知道皇到底在做什么。”

“可联想起最近这些事情,贫僧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皇似乎在操控着一盘大棋!无论是皇太孙,还是殿下您,恐怕都只是皇手中的棋子,只是这棋盘的一颗棋子!”

一个棋盘两个阵营两个王,而最终厮杀下来,能够存活下来的却只能有一方!

而皇室斗争,向来就是如此残,这一点姚广孝十分清楚,一旁的朱棣也明白。

“是啊,本王也不过只是棋子罢了,即便是大哥仍在,本王也只是棋子,只不过是命运会好一些罢了。”

“其实何止本王,整个大明都是父皇的棋盘。”

朱棣感叹一声,棋盘,棋子,多么好的比喻。大明危难之际,他们冲杀在前,便是马前卒!大明安泰之际,他们固守边境,成了河界城墙。

这天下,何曾不是被朱元璋掌控在手中的。

他们这些藩王,哪怕是有天大的本事,在朱元璋的面前又能算什么呢?

“只是,殿下,皇这盘棋,贫僧也是十分纳闷,不知道皇究竟是要用杀局完胜,还是要用和局收场。”

一代妖僧,通晓八方,算尽天下人,可却唯独不敢在朱元璋面前展现他那些手段。

便是历史的他,也只敢等朱元璋死后才敢去动这大明的江山!

“无论父皇想要什么局,本王都不能坐以待毙。”

“对淮西武将,本王先前已经表达过态度,如果此刻退缩,反而会功亏一篑。”

“虽说达不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失去了他们,对本王毫无好处。”

在朝堂,朱棣已经放出了那样的话,自然是要付出行动,否则又怎么和淮西武将们交代呢?

“那,殿下难不成真的打算去天牢?真的要把被捕的淮西武将都放出来?若真是那样,可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甚至有可能惹怒皇。”

锦衣卫捉拿的人,一个藩王在不经过皇的允许下,私自将其放出来,这便是目无王法,这便是以下犯!

就算是一个权势滔天的藩王,这么做也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听着姚广孝这话,朱棣却是微微摇头。

“本王的确是要去天牢,也必须去天牢,但,谁说了本王去了就一定非要把他们放出来?”

“虽然本王不知道父皇为何会让朱允炆那小子调遣锦衣卫,但本王也清楚,争夺储君是争夺储君,但不是从父皇手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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