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这···这···小女子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公子您···”邓三娘一脸歉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前脚还信誓旦旦说自家守卫森严,后脚跟画就不翼而飞了,她的面子上也挂不住。

秦一生也不是个无能狂怒的主,神情舒缓的对邓三娘道:“邓三娘,此事与你无关,这画跑了大不了再找,你也算是间接受害,不过也托了你的福,我在麻将之道更进一步,哪怕是我赢了,也会择日送你一幅画的,你可以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喜欢什么样的画,就算是你想让我为你画一幅自画像也没关系。”

邓三娘听到秦一生的发言,也舒了口气,不由得对秦一生有了些改观。

她本来以为秦一生会和其他的富家公子哥没什么差别,但如今一看倒觉得秦一生心胸宽广,脾气也不差,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最后一段话很讨邓三娘的欢心。

她能听出来秦一生的话并非客套,而是真心实意。

“秦公子您真是心胸开阔啊。”邓三娘道,“不过自画像还是免了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你我二人名声不好的。”

秦一生笑笑,也没接过话茬,只是想了想便挥手作别:“既然画不在您这里,那我也得继续寻画了,我们改日再见。”

他说完,便偕同秦道长一起离开了雀坊阁,倒是没发现在自己的头顶,有一幅画正躲在窗户旁偷偷看着。

“二弟啊,还得麻烦你在算一遍了。”秦一生勾着秦道长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道。

“哎大哥,咱们一家人,算个卦的事情罢了,现在相信你二弟我的卦术了吧?”秦道长呵呵笑着,也在掐算着子丑寅卯。

虽说此界并无邵子此等大家,可梅花易数在此界也有推广,只是精擅者不多,所谓梅花易数讲究一个心动则卦生,从周遭万物取象而成卦。

秦道长所用便是此梅花易数,又佐以部分小六壬的卦术于其中。

“大哥既然要找那副画,那我何不如用‘画’这个字来进行占算?‘画’字八画,坤次序为八,当取坤为用,地气舒展之相,具纯阴之性,所画为女子,当属纯阴,只是坤亦属静,静极思动···这画难不成真就长腿跑了不成?”秦道长掐算着,疑惑的嘟囔着。

【是,她的确长腿跑了。】秦一生心想,也挺无奈的。

“地气舒展莫大过天,当以‘画’字之上‘横’为变,上六阴爻转阳爻,取艮卦,上艮下坤属山地剥···”

秦道长继续掐算着,可此刻在秦一生头顶的那副美人图却也随同心血来潮。

【那个可怕的人在干什么?总感觉会被发现···不行,我不能被他发现。】

躲藏在窗户上的人皮纸从画中伸出了手,而后便以手中画笔沾染砚台墨汁,在自己的画纸上涂抹着,

她在自己为自己改画,盯着来往行人,一人身上取下那么一些形状,又描摹着部位,寥寥几笔之下这画中清丽的窈窕女子就成了一个身着锦衣大腹便便的员外,留着两撇小胡子,白白胖胖,太阳穴还贴着片狗皮膏药。

“咦?”秦道长心道奇怪,怎么今日心血来潮的次数如此之多,以梅花易数取卦短短数十息时间就接连变动,好似算出了一个贯串将近半年的运势起伏。

但这些卦象综合起来却都齐齐只指向了黑山。

“大哥,不知怎的,那画在黑山,具体一点倒是在山脚密林当中,具体方位应当是在黑山脚下有小水潭的地方。”秦道长又从其中精细卜算。

“厉害啊老弟。”秦一生啧啧称奇,为自家老弟感到自豪,只不过一听到“黑山”之后,秦一生就觉得这鬼地方怎么才几天又要去?

“不过黑山比较远,老弟你先回家等我吧,顺便帮我叫一下车夫马大叔,让他带我去黑山,我就在这边等他了。”

“大哥不用我陪你一起去么?”秦道长问着。

秦一生摇了摇头:“不用了,一来二去的也麻烦,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他其实也想喊上秦道长,但是一想到秦道长今年才这么大点,估计修为也不到家,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别把他给牵扯进去了,那样就不好了,所以他就打发秦道长回家了。

“好,那我回去了。”秦道长点头,叮嘱了起来,“反正卦象上也没什么危险,大哥你去就是了,有马大叔在也有个照应,但是大哥您可千万别乱跑啊。”

“放心吧放心。”秦一生摆了摆手,哭笑不得,“我多大人了还乱跑?还能有老拐子往我脸上拍花啊真的是。”

秦道长听了也笑了笑:“老拐子我倒还真是不担心,就怕大哥你路上碰到不明来路的女子,山野狐鬼最爱用此等手段了。”

秦一生翻了翻白眼,秦道长也回家招呼起了车夫,并且还吩咐车夫一定要盯紧了秦一生别让他乱跑,碰到形迹可疑的一定要留神,回家以后还得汇报。

马大叔一脸疑惑,但也连连称是,找到秦一生以后马大叔就带着秦一生去到了黑山。

两个人在山脚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半片画纸。

“大公子啊,咱们也找半天了,这画怕是被贼人偷远了。”马大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秦一生说道。

“我是怕贼人么?我是怕真有贼人偷走以后被弄死啊,这画初开灵智好好引导向善总好过为恶啊。”秦一生心里郁闷,但左右也没找到,只得放弃。

黑山山顶,兰若寺内那画壁上的老僧从画中起身。

“那破了画壁之人居然就在山下么?”他试着轻触墙壁,但却徒劳无力,“虽画壁被破,但还是有些许阻力,只能再等等了。”

而后他又重新打坐,不再言语,也不再行动,只是犹如画一般巍然不动。

山脚下的秦一生遍寻无果也只能摇头离去。

“我虽然用大罗洞观倾尽全力的找寻蛛丝马迹,可这黑山中全无半点墨痕,这说明画根本没到这里,也就是说,老弟有可能算错了···所以那幅画应当还在城中没有离开才是,或许我应该在城里到处看看才是。”

秦一生心里想着,便招呼马大叔打道回府。

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回赶,秦一生倒是听到了身后的呼喊声,便掀开帘子望向后方。

远远地跟着一个小跑的和尚,这和尚肥头大耳袒胸露腹,那耳朵颇为出奇,耳垂肥厚像是将要垂肩一般,穿着一身发灰的袍子,看不出来僧袍的样子,手上提着对破了洞的鞋,赤脚边跑还边喊着。

“能不能捎一程啊?!”

秦一生点头大声回应着:“可以啊!”

接着他招呼道:“马叔等等那个和尚吧。”

“大公子可真是心善啊。”马大叔奉承了一句,“吁”的一声,马车便停下了。

和尚紧赶慢赶,那耳垂也四下乱挥,终于赶到了马车前,不过倒也没有气喘吁吁,也没有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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