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被这一打岔,也不由得顿了顿,听了彭刻悦的解释顿时哑然失笑,又整理整理语言,接着说道:“那女子提着衣裙上了床,压在了小老儿的肚子上。不瞒三位,那胸口碎大石的杂耍,小老儿也曾看过的,可这女子定然要比巨石重的多,得有几百斤重,直压得小老儿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小老儿虽然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想挥舞手臂,却感觉手如同被捆绑;想抬起脚蹬踹,却感觉双脚无力不能动弹分毫,急得小老儿出了一身冷汗。想呼喊求救,又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这便该是鬼压床了。”许素点评道。
鬼压床其实很常见,在医学上名唤“睡眠瘫痪症”。他在穿越前也经常会遇到有经历过鬼压床的人来找他求助。
“谁说不是呢!”老翁叹道:“常听人讲某某鬼神之事,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那女子接着伸嘴去嗅小老儿的脸,腮、鼻、眉、额,全都嗅了一遍。小老儿只觉得她嘴如凉冰,寒气透骨,而竟没有呼吸!”
“那你是如何脱身的呢?”许素好奇问道。这按常理讲,老翁已经是完全被制住了,恐怕只是等着被抽取阳气而亡的结局。不过,他如今好好地坐在这里,难道是有人来帮他?
“说来惭愧。”老翁又是羞赧一笑:“小老儿急中生智,等她嗅到腮边时,趁势挤出些力气,咬住了她的颧骨,牙都咬进肉里去了。”
“呃……”许素有些呆滞。
“嘶……”张道岭双目发直。
“噫……”彭刻悦兴奋莫名。
老翁却是并不理会三人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越讲越兴奋,仿佛把那件事视作自己的高光时刻:“那女子怕是吃疼,想赶紧离开,一面挣扎,一面哭叫。但小老儿岂能让这害人的东西逃了去?便越是使劲咬住,直到感觉血水流过面颊,浸湿了枕头。”
此时,老妇已经收拾齐整,又来添茶,听老翁讲到此处,不由得笑了:“老身当时正在院里喂鸡,听见屋里有怪异声响,便问了一声,就听见他在屋里喊‘有鬼!’”
“哎呦就是这么一声喊,小老儿口中一松,那女子便趁机逃了去。”老翁貌似还感到有些可惜。
“老身进了屋,什么也没看到,以为他是做了噩梦。”老妇说着,笑容渐渐消失,露出几分后怕:“结果他说,有枕头上的血迹为证。”
“我们一齐去翻看那枕头,结果哪里还有什么血迹?却是有像屋上漏的水一样的东西,淌湿了枕头和席子。”
“老身还上去闻了闻,哎呀那个味道……”老妇说着摇了摇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异常难闻的恶臭:“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彭道友,你怎么看?”许素侧过头去询问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彭刻悦先是叹了一声,又道:“不过依我之见,这女子怕不是鬼,而是妖。”
“何以见得?”张道岭问道。
彭刻悦胸有成竹地答道:“能于夏日午间阳光之下显形,此其一;有形有质能被生人咬伤,此其二;在老丈脸上嗅来嗅去,这是动物习性,此其三。”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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