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爷爷去了,当时家里人没顶到他的班,家里三个月揭不开锅,就靠吃点红薯野菜硬撑,等到后来我哥分配到工作才好点。那会也没见谁来捐点钱。”

“我家不也是,我爸刚去世那会,家里没人挣钱养家,一大家子饿的嗷嗷叫,也没靠谁帮,还不是硬撑了过来。”

有陆恒挑头,下面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述说起自己家的艰难往事。

事实,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

易中海这种每个月九十九块,且只有两口子的,属于极少数。

大都数人家里,都是五六口,全靠一两个人的收入养活,平时也存不下来什么钱。

一旦家里出点什么重大变故,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死撑。

想起这些往事,那些人心里的一点同情,顿时化作对一大爷的不满。

以前没帮我们家,这会儿一出手就是一百块,如此区别对待,实在太过分。

“姓陆的,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吗?”

秦淮如见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宣告破裂,顿时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吃了陆恒。

“喂喂,秦淮如,别乱说啊。”

“我怎么就要逼死你们了,我在这嗑瓜子嗑的好好的,是一大爷喊我,我说了两句实话而已,怎么就逼死你们了?”

“还是说,没这点捐款,你们就活不成了?”

“不能够啊,虽然贾东旭是因为操作失误受的伤,可只要不是他有心寻死,自个去撞机器碰瓷,都算是工伤,医疗费厂里全额报销。”

“再说,他即便是瘫痪了,今后每月都能有补贴,像他这种还要人伺候的,每月好像可以拿到工资的百分之七十五。”

“我算算啊,贾东旭一个月三十来块,这百分之七十五,也有快三十块了吧,比院里一些人家的收入都高,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按照51年的劳动保险法,陆恒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他故意忽略了一个事,就是贾东旭这样的情况,即便好了,今后估计也需要药物维持,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再者,没工作,厂里过年过节发的一些奖励性质的粮票肉票之类,肯定也没有了。

可以说,贾东旭出事,如果秦淮如顶不到岗的话,贾家的情况肯定会急转直下。

还有,一旦贾东旭嗝屁了,那补贴就会立即停止。

到那时,贾家要是没人有工作的话,才是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等死。

院里的人基本不懂劳动法,经陆恒这一普及,原本的窃窃私语,化作了轩然大波。

“好家伙,这一个月补贴,比我家那口子的工资都高,还要我们捐钱,这也好意思?”

“依我看,一大爷你还是先给我家捐点吧,我一家六口人,每个月收入才二十三块,生活比贾家还要困难。”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人性。

此刻,小小的四合院里,人性显露无疑。

如果贾家真的困难的快要活不下去,大家即便不太情愿,出于同情心,或者是怕被别人说冷血,多少也会捐点。

可现在一听,贾东旭即便瘫了,每个月都有二三十进账,比他们中一些人的收入还高,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不愿意捐就少说两句,没人逼你。”

易中海这会有点下不来台,哼了一声。

要是傻柱还在,要是陆恒还是以前的那个陆恒,这会他肯定放傻柱,让他知道四合院战神的厉害。

“我本来没打算说的,就想着嗑嗑瓜子看看,可你非要点我名。”

陆恒摊手,一副我都是被逼的模样。

“要我说,秦淮如,你指望大家捐款,倒不如指望一大爷。”

“他每个月工资九十九块,又无儿无女的,花都花不完,你可以帮他花点啊!”

见易中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陆恒笑了笑,继续说道:“一大爷,你别乱想,我可没骂你是绝户的意思啊。”

本来一些人没往那方面想,陆恒特意解释一波,不是明摆着,指着和尚骂秃子吗?

“噗嗤!”

身边的娄晓娥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笑点,白净的小脸露出笑意,又赶紧捂。

陆恒横了她一眼,说道:“别笑,正跟一大爷谈正事呢。”

娄晓娥捂着嘴,更想笑了,脸都快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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