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夜一直独坐于殿内, 待到晨光熹微,远方海水里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蓝天色,他才用归元宗的玉佩给宁隋传消息。
林星夜握着玉佩,心情低落复杂, 他目中一凝,就要以神识写出大段话, 比如叫宁隋不要将哄他的事情传扬出去,但转念一想, 宁隋沉默寡言, 哪怕和人交谈也是寒暄为主,定然不会多说,他这样一提醒,反而显得他不够坦荡。
林星夜的脸色由白变红, 放弃这个念头, 又想让宁隋不要误会他们亲到了的事情。
林星夜死死捏住玉佩,不断告诫自己, 师兄弟之间, 哪怕亲了又怎么了, 都是男人……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他脸色更红,感觉颈上都萦绕着热气,神识动了又动,却始终没好意思写下消息。
最后, 他受不得这样难捱的心绪, 左手“蹭”一下, 从自己腰间抽出碧空剑,冷着脸一剑斩向桌上的白玉杯,“当啷”一声,并没有金戈相撞的激烈,白玉杯宛若最软的豆腐,轻而易举被切成两半,躺在案桌上。
林星夜没管遭遇了不平对待的白玉杯,他刺了一剑,微红的脸色才复又变得冷淡如玉。
林星夜稳妥地拿着玉佩,以神识刻下短短的几字:换男装。
他是受不了伪装九霄狐的宁隋了,哪怕一刻都不行。
他刚发出去不久,玉佩微热,林星夜拿起来:师兄,待会你想吃什么?
谁让你管我想吃什么?林星夜紧紧捏着手:有专门的人准备。
这次,还不等他放下玉佩,宁隋的讯息又来了:我去给你看。
林星夜耳朵有些烧,手也像是被玉佩给烫到,令他一下将玉佩放回去。
他心中也不知是不悦还是怎么的,只觉宁隋太过步步紧逼,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他就不能有一点时间没想着他吗?
林星夜感觉自己现在心绪不宁,幸而现在是他一人独处。
他揉了揉眉心,不打算再一人憋着,毕竟憋着也没办法解决什么。他起身,又拿了白玉令着人备上饭菜,自己再去洗漱。
林星夜有三块可供传讯的法器,一枚是主君令,以金龙为衔,传递仙界与不夜城的讯息。一枚是白玉令,供给林星夜和下属传令,另一块则是归元宗所发玉佩。
三块令牌,都被他分门别类地贴身放着。
林星夜浇了脸提神,用帕子细心地擦干手上、脸上的水,他仍然觉得脸上热。
“叩、叩”敲门声响起。
亲卫道:“少君,膳食已到。”
林星夜不疑有他,走过去开门,他只开到一半,就见到宁隋脸上带着面具,手中端着餐具,眼里的暗夜像是掩埋了无数星子。
……这是不满足只用玉佩传信,又跟到面前来了。
林星夜差点把门一摔,但终究记得自己身为不夜城主君的风度,让宁隋把饭菜端进去。
“九霄狐呢?”林星夜不想被宁隋服侍,他也是个男人,当然知道一个男人献殷勤是什么意思。
现在献殷勤,不过都是别有所图,不管是为了他这个人还是他这条龙。他疯了才会接受这些示好。
宁隋神色不变,像是之前对九霄狐的妒忌都从未存在:“我已经放了。”
林星夜道:“你之前将她关在哪里?”
宁隋犹豫一瞬:“……静海海域的种族似乎喜欢山货皮毛,有一间专门的宫殿用于储存皮毛,我让她变作原形,藏在了皮毛边上。”
饶是林星夜,也顿住拿筷的动作。
“她是狐狸,你把她放在狐毛旁边?”
宁隋面上闪过一丝惭愧:“师兄,是我不对。我已经补偿了她。”
宁隋赔偿了个一次使用的护心阵,用以解性命之忧。
林星夜一想,几天被困换一次命,倒也不亏。他这下才觉得合适,不用再为自己的子民讨公道:“其余事呢?你告诉她了吗?”
宁隋道:“已经说了,她会配合。”
林星夜知道宁隋做事缜密,也不多说。
等用完饭,林星夜要回不夜城,真正的九霄狐也被当作受宠的美姬送了上来。
林星夜见了这个九霄狐,才知道宁隋为什么要装得那么胆怯瑟缩。
面前的九霄狐眼中含水,一副梨花带雨之姿,嗅到林星夜身上没完全收敛的龙威,更是双腿战战。
九霄狐害怕得完全不敢瞧林星夜,她一不小心视线向旁边瞥去,林星夜正好道:“你低头做什么?”
九霄狐被吓得马上抬起头,一眼看到高大的宁隋,带着一个黑漆漆锃光瓦亮的面具,嘴角平直的弧度和那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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