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面前的白布,

他是多么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他想在看白布下躺着的这人站起来,同他玩笑,训斥他的粗心大意。

他总是怀疑下一秒,她便会自己伸出手揭开白布,站起来,嘲笑他。

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他总是能看见这白布微微的一起一伏,就仿佛是那人还有呼吸,还有心跳。

她叫自己的名字从来不尊称长官,也不称姓,总是喜欢说“喂”!

这好像是在叫他的姓,又仿佛是在跟他打招呼,开玩笑。

他能真真切切的听见那一声声亲切的“喂喂喂......”

可是,为什么她却躺在这白布之下,毫无声息?

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对了,这么多兄弟,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谁来担这个责任呢?

难道要兄弟们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吗?

再等等,再等等......

卫国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痛苦的折磨,他现在就想要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与她一同躺在这白布之下,一起离开。

他想要握住那双已经变得冰冷的手,

他想要在她耳边低语,向她诉说自己的后悔歉意。

1307个日夜,他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在!

何必执手相思,但赴战场生死。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只需要默默的躺在那里,不言不语,就能让他只愿立即以死相述。

他或许真的不是个合格的中队长,

不是一个合格的守夜人,

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不是一个合格的......

明明为文明而战的热血仍旧沸腾!

明明对禁区的仇恨依旧刻骨铭心!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怕!这么怕她一个人会走的孤单。

这世上真的存在冥界吗?

他现在也顾不得去愧疚,顾不得羞耻,这片白布盖住她的同时也蒙住了他的眼。

遮住了他的天。

向法师团团长报告完情况之后,他就仿佛死掉了一般。

周围的空气仿佛是那埋葬自己的土壤,到处是窒息的压力。

活人怎么能够躺在深深的泥土中呢?

古玖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家伙,那几乎已经冒起火苗的干柴疏忽就被一盆冷水泼的湿漉漉的。

像这种该死的家伙就不能让他轻易的死了!

转而古玖又开始担忧起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烛者大人所统领的暗夜处理黑暗诡异事件的能力。

但是即便是她也不由得会产生一丝丝的恐惧。

自从黑暗纪元起始,暗夜的历史就与黑暗同在。

只要人类还在抵御黑暗的侵蚀,暗夜就随之盛衰。

300多年,一代一代的传承,这些抵御黑暗的勇士,这些直面诡异的勇士们,

甚至变成了比那些恐怖的黑暗之生物,诡谲的存在更加诡异的存在!

她无法判断暗夜会如何认定这一次的感染事件,无法确认这100多位守夜人将会面临怎样的结论。

她猛然之间意识到,他们可能真的离开拓太远,离禁区太远了。

不过才过去几十年而已呀!

精疲力竭的医生和护士们搀扶着那位几乎虚脱的祝福法师,

从古玖开口命令他们不得离开现场,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命运将会在他们当中挑选一位幸运儿,来玩一场俄罗斯轮盘。

而那十几位显然是负责照顾保护第三中队的守夜人们则站着笔直的军姿,以服从命令的天性来对抗内心的恐惧。

等待是滋生恐惧的温床,等待是最烈性的,慢性毒药!

在没有希望出现之前,无药可救。

三层屏障悄然竖立,

在暗夜到场之前,不允许任何多余的沟通。

古玖看着身边自从刚刚开始就异常沉默的虎二。

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变故。

挤出一个微笑,

“放心吧,虎二,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等暗夜的人处理好局面,你就可以进元素池了。”

古玖抬起自己的手,手背上一道白色的刻印正图微微亮起。

“你不好奇这是什么吗?”

虎二眨了眨眼睛,

他早就想问黑爷这些东西他们都是怎么装进那仿佛镜面一样的东西里的。

那么大的东西一下子就不见了!

但是老家伙抠得很,还是他的债主。

而且怎么看黑爷也不像个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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