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在江然的房门前，西琳犹豫许久，终是没有进去。
她想再等等。
手掌伸在半空中轻轻翻动，少女看着自己那白嫩的手，心中冒出这样一句话——
真白啊。
她记得在很久以前，自己被抓到西伯利亚雪原的巴比伦实验室后，每天都要被天命的研究人员强迫进行各种实验，以致于身体残破不堪。
体表的伤痕和淤青自不用说，身体内脏被崩坏能摧残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痛苦无比。
哪怕是在过去许多年后的今天。
一旦想起那些往事，西琳都觉得身体隐隐作痛。
“西琳很听话，有认真刷牙，不挑食，这样妈妈一定会夸西琳的。”
“西琳好好听话就能回到妈妈身边了。”
“西琳最喜欢被妈妈抱着了，妈妈的怀抱总是很温暖，很安心，真想再次见到妈妈。”
“西琳好想妈妈……好痛！好痛！…妈妈，西琳好疼，西琳不想做实验了……”
“妈妈……”
现实世界的江然房间门口。
少女捂头靠在冰冷的墙壁，回想着那些痛苦的回忆，只觉得嗓子发哑，但最终没有说什么或者哭出来。
曾经的她会放声痛哭，但渐渐的她已能承受一切。
至少。
在遇见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之前，她都是一个人独自战斗的，用崩坏神给予的力量，化身空之律者，对那些曾经折磨她、摧残她的实验人员加以报复。
这种只会让人痛苦的世界，这种充满悲伤哀鸣的世界。
根本没必要存在！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和仇恨，西琳战斗了很久，报复了很久，她憎恶着眼前的一切，想把万事万物破坏殆尽。
但不知为何，看着那些普通人在痛苦中哀嚎，看着繁华的都市被自己变成废墟。
西琳内心并没有多么高兴。
有的只是茫然。
以致于后来被琪亚娜打败的时候，西琳都没想过怎么挣扎或者反杀，只是觉得终于可以休息了，好累好累，累得想一睡不起。
她的意识几乎快要融化于黑暗，是舰长把她拉了回来。
真的是。
说什么“需要女王大人的力量，女王大人万岁，不信仰女王的都是异端”之类的蠢话，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这个空之律者，骗到休伯利安当女武神。
没办法，身为女王大人，怎么能对虔诚的下仆置之不理呢？
想到这里。
西琳嘴角微动，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
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
她还记得，自己刚加入休伯利安时，其他女武神都是抱着警惕和戒备的心态，反而是舰长这个普通人，对身为空之律者的她无比关心。
陪她说话，一起出击，送新武器和新衣服。
真的……
很笨呢。
明明自己只是个律者，杀人不眨眼的律者，根本不值得被这样温柔对待，但笨蛋舰长依旧天天那么做。
很卑鄙，超级卑鄙。
用这么卑鄙的方式诱拐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感动。
不管是伤心的时候，还是开心的时候，舰长总会陪在女武神身边，就连每年的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为女武神送礼物。
偏偏舰长的生日，他自己总是忘记。
真的。
很笨。
像这样的舰长，只会照顾别人，忘记自己生日在哪天的笨蛋舰长，生怕女武神受伤的傻瓜舰长。
果然好爱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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