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法至,执法不避权贵,使得秦法使人信服。
法,是一门可以富国强兵的武器和学说,但一样的武器,在不一样的手里,发挥出的作用也不一样。
法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剑,有的人拿在手里,嫌弃太过锋利,怕割到自己,于是就藏在剑鞘里,或者扔的远远的。
但有的人拿在手里,哪怕有时会割到自己的手,也会紧紧的握着。
这样,当两个人狭路相逢的时候,手里握着剑的那个人,面对把剑扔了的那个人,肯定是碾压的…
而虽然握着法剑,却藏在剑鞘里不动用的人,面对始终在用剑的人杀过来,也来不及拔剑了…
“师兄,另一个问题,扶苏这几日读法家、纵横家、墨家、道家之学,还有原本学的儒家。
觉得各家之学,都很有道理,都有可取之处。
而诸子百家之学,往往又互相对立,让扶苏颇有自相矛盾之感。”
扶苏的第二个问题,赢战也一听就明白了。
孩子是短时间内学的太多,学得太杂,自己把自己搞混乱了。
于是赢战想了一想,这才开口道:“公子说的没错,诸子百家,各有学说,也各有可取之处。
只要用对地方和时机,都是实用的治国之学。
比如乱世的时候,当用重典,所以律法以严苛为主。
而如今天下一统,我大秦一些过去严苛的法度,就应该适当改变了,而应当以维护秩序、使天下安居乐业的宽松法度为主。
同时也可以适当采取道家的黄老无为之术,让天下休养生息,法无禁止皆可为,以增加天下的活力。
甚至儒家讲究的仁德,墨家的兼爱理念,也可适当融入帝国的治理之中,作为辅佐。”
赢战这一番话,先是疏导了扶苏心里的学说混乱,告诉他诸子学说以及治国之道,本就可灵活运用,并不冲突。
同时在扶苏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时移世易,秦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以大秦如今的一统局面,慢慢也该侧重于休养生息,使法宽松一点了。
不然的话,长期高压的严刑峻法,只会让人敢怒不敢言,一有人振臂一呼,便天下响应,瞬间分崩离析,就像历史秦二世末年一样…
当然,在新的变法之前,得把一些野心不死的六国余孽铲除掉。
否则法越是宽松,那些六国余孽便越是能如鱼得水的造反…
理清了扶苏脑海中的学说冲突之后,看着性格仁弱的扶苏,赢战又给扶苏了一课:“有一点也请公子记住,那就是诸子百家之学,包括法家之学,都是为了帮助帝国更好的治理天下的。
而要治理好天下,首先就得有使天下臣服的实力,如此才能让天下人听你的话,按你的意思走。
就如同我大秦变法之时,秦孝公和惠文王,以各种手段顶住了老秦世族的反扑,才有了变法的成功和延续。
就如同儒家,虽然讲究仁德礼法,但是儒家能有如今弟子满天下的地位,却不仅仅是靠仁德来招募弟子,而是靠实力!
当年孔子身高九尺六寸,孔武有力,腰悬长剑,擅长射箭,武德充沛。
孔子的的父亲,是能够扛起千钧城门的勇士叔梁纥,孔子的勇力又岂会差了?
而孔子最初宣扬自己学说的时候,好勇尚武的恶少年子路看不起孔子,鄙视孔子的学说,甚至还陵暴过孔子。
虽然儒家说孔子以礼仪和德行感化了子路,使得子路迷途知返,拜师孔子。
但这难道就是真相吗?
若是孔子没有九尺六寸的身高,能扛起城门的勇力,以及与身高相匹配的长剑,子路那个恶少年,会乖乖的坐下来听孔子感化讲道理?
所以,哪怕是孔子,想要别人听他讲道理,也有时得拔出佩剑,展示武德。
公子日后也当以此为鉴,不可一味的好脾气,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起来!
该拔剑的时候,就得拔剑!
唯剑与德,能服于人,扶苏公子,你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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