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吃完了晚饭,将自己用过的碗筷清洗干净,归还给食堂后,回到营房宿舍中,还在议论今天的一天的训练。
很明显伯爵老爷回来后,他们的训练变了,尤其是下午竟然还要识字,他们又不考科举,读书识字有什么用。
可是伯爵老爷竟然要求他们必须要识字,达不到老爷的要求,竟然还要开革他们。
为了不被开革,新兵们即使不理解,还是努力的学习认字,今天的四个字笔画不多,也不难写,对于新兵们来说并不困难。
抱着这样想法的新兵占新兵的大多数,徐二黑就是其中的一个,徐二黑家里兄弟多,只有五亩薄田,根本不够一家人过活。
为了能够养活一家人,只能佃租大户的田地,大户的田地却不是那么好租的,种了大户的地不但要给大户交租子,还要给大户白干活。
若是不干,来年大户便会将土地抽回去,佃租给别人。放到后世这种情况想都不敢想,在这个时代却是赤裸裸的现实。
农民被禁锢在土地上除了种地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营生,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依附于大户,不然更会被各方势力吞的连渣都不剩一点儿。
正是农村这种特殊的架构让华夏最底层的农民没有丝毫的话语权,在当权者眼里他们都不是民,而是权贵眼中的黔首。
说的再直白一点儿的就是‘草芥’,既然是‘草芥’,那还不是权贵想什么时候收割就什么时候收割。
想要改变华夏社会,首先要改变的就是最底层的百姓,只有最底层的百姓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权贵才不敢肆无忌惮的欺压百姓。
徐二黑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兄长,已经二十多岁了,由于家贫至今都没有办法成亲。正好赶上了徐广平到乡下招兵,十八岁的徐二黑第一个就报了名,不为别的就为了选上了就给五贯钱的安家费。
有了这五贯钱,家里就能给兄长凑够了娶亲的钱,老徐家不能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至于徐二黑自己,既然选择了当兵,只能是活一天算一天,谁都不知道哪一天就死在了战场上。
正因为非常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徐二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这份差事,每月一贯钱,自己没有花钱的地方,都可以送回家补贴家用。
若是有余钱的话,兴许还能送最小的弟弟进学堂读书,万一老徐家也能出个文曲星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兄弟能不能读书他还不敢保证,自己反倒是先开始读书了。
他之所以问出那句话,不是不想识字,而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他想不明白伯爵老爷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徐二黑很羡慕村子里大户家的儿子,小公子是附近有名的读书种子,经常到各地游历,即使见了他们这些泥腿子也是彬彬有礼,给徐二黑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徐二黑心里,相信老话里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伯爵老爷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还别说徐二黑这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宋文远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徐二黑做梦都不会想到宋文远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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