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然徐徐拉开,寒风呼啸,归鸦聒噪地鸣叫,飞过炊烟袅袅。

群星装饰了天穹,万家灯火点缀着马尾镇。

老约翰的木屋暖意盎然,粗晶玻璃在街道投下暖黄色的光泽。

木材在火炉里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不远处的餐桌上,菜肴飘香。

十几张火腿派歪歪扭扭地码放在盘中,泛着油光的表皮烤制的恰到好处,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一大盆牛肉炖菜置于餐桌正中央,里面放了大量的番茄和土豆,汤色红艳,切成小块的牛肉在油花中若隐若现。

黑布丁的卖相略差,灰白的肠皮包裹着煮熟的猪血和蛋白,其中掺杂着松果洋葱,被切成薄片摆成圆形,圆心恰到好处地摊着一片番茄,仿佛一朵盛开鲜花的花蕊。

红酒奶酪质地松软,香气馥郁,旁边放着烤雏鸽,配上橡子、栗子、松果,还有一整罐拌了蜂蜜的蓝莓酱,丰盛极了!

徐清往自己的橡木杯中倒满啤酒,站起身双手捧杯,面向老约翰。

“约翰爷爷,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喝酒的习俗,面对值得尊敬的忠厚长辈,应当敬一杯酒。”

“我初来此地,承蒙您关心照顾,借我衣物避寒,亲自下厨招待我,带我去祖父的铁匠铺,费心费力。您这么大年纪,与我素昧平生,只因和我祖父的故交情谊,能做到这一步,着实不易,我先敬您一杯!”

说罢,徐清举起橡木杯,一饮而尽。他量如江海,喝完这一大杯,双目依旧清澈,映射着烛火,炯炯有神。

老约翰有些受宠若惊,他慌乱地拿起酒杯,愣了片刻,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喝下满满一大口酒。

“谢谢,谢谢……”老约翰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染上了红晕,他连声道谢,然后指着满桌饭菜招呼道:“先吃饭,吃饭……”

“好,咱慢慢吃,慢慢聊,您慢点喝,别像中午一样。”徐清坐了下去,笑着调侃。

“哈哈哈,你小子的酒量可一点都不像老徐,中午是我着急了,这次我跟你好好较量较量。”

“今晚咱就喝个高兴,您可千万别跟我较真。”徐清婉拒了老约翰的“邀战”,明天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采购工具,走关系,通过铁匠工会的考核,囤积原料,修缮店面,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忙不完的。

若是今晚一醉方休,把老约翰喝趴下,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向导明天再想办事可就麻烦的多了。

将一张火腿派拣到自己盘中,闻着诱人的香味儿,徐清食指大动。

“您自己慢慢喝着,我饿了,先吃点东西。”

徐清一边说着一边将火腿派用刀切成小块,用叉子叉着塞进嘴里,动作虽不熟练,吃的速度却不慢,一个火腿派三下五除二便进了他的肚子。

“刀叉到底还是没有筷子用着顺手。”暗自腹诽,徐清又拣了一张火腿派。

这种酷似馅饼的食物内部装填了大量的火腿还有蔬菜,吃起来满嘴是油,又脆又香,比硬邦邦的白面包强多了。

不过与之对应的,价格也不便宜,置办这一桌子饭菜和酒水足足花了九个银币,寻常人家一年也享受不到几顿这样的奢侈菜肴。

徐清倒是没想过花这么多钱吃一顿饭是否值得,他初来乍到,对异乡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见到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想尝试一下,饮食也是其中一种,不管好不好吃,多少也得尝尝味道。

一口气吃掉五张火腿派垫了垫肚子,徐清又尝了几块红酒奶酪,这东西可比中午吃的黄奶酪美味多了,特别是那种酒香和乳香混合在一起的独特醇香,非常对徐清的胃口。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老约翰本就是个健谈的人,喝点小酒,正在兴头上,打开话匣子可就滔滔不绝,他兴致勃勃的给徐清讲着当地流行的酒馆笑话,然而徐清却丝毫领悟不到其中的笑点,被弄的一头雾水。

倒是后来徐清给老约翰讲了一个老掉牙的笑话,笑的老约翰狂拍桌子,酒都喝到了鼻子里,咳嗽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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