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薛蟠一口酒喷出,咳了几声,翻着牛眼一脸不屑,“我还以为他作诗能卖钱呢?!
琏二爷的意思,就是艹的时候,宝玉说些个滢词艳赋,我等只会说下流段子,目的不都是艹嘛?!”
“噗……哈哈哈……”
“话糙理不糙……”
“蟠兄弟一针见血……”
说罢,三人放声大笑。
“蟠兄弟直抵本质,孔子曰:食色,性也。”
贾珍摇曳着茶盏,目光深邃起来,“吃食和繁衍,皆为人之本能。如同动物发情相互吸引,人却装出风月的样子,目的还是为了操。”
“哈哈哈……我还以为珍大哥要说多高深的道理……”薛蟠笑得捧着肚子道,“最后一句是点晴天之笔。”
“点睛之笔!”贾珍促狭道。
“想起一个小故事……”
贾琏桃花眼绽放着笑意,“东汉末,曹操帅兵攻打周瑜军,周瑜派鲁肃打头阵,对峙十多天,粮草不足,鲁肃问周瑜有几分把握拿下?
周曰:给草10分,不给草0分。”
见二人目露疑惑,贾琏笑道:“总结起来,给不给草,和是否作诗无关!”
三人又是一阵荡笑。
……
“这位宝二爷还有一些惊世言语……
‘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这得多脑残才能说出如此惊世之语!”
薛蟠晃着大脑袋继续道,“都说我呆,我浑,最起码我还知道银子的重要,薛家要是没了银子,啥都不是。
而且我还知道,挣银子,还真得靠浊臭男人。
再有,贾府乃武荫之家,没有浊臭的男人御敌,再来一次靖康之耻,他未必敞开后门迎客?!
世上没有浊臭的男人,他怕是大粪都吃不上热乎的。”
“噗……”
“哈哈哈……”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酒酣耳热,几人越聊越投机,
“在老太太的庇护下,他得偿所愿,他成了贾府的皇上,可以想象,他的生活就是妻妾成群,整日赏花顽柳,骚诗滢曲……”
薛大脑袋故作惆怅继续道,“他又不经济、又不世事,或许巴不得全世界浊臭的男人都死光……
运筹谋画无一,整日高乐又不能将就省俭,他这个皇上和一干嫔妃锦衣玉食又从何而来?”
贾珍、贾琏出奇的没有笑声,蹙眉间不知在思索什么。
“我还认真的想了想,贾宝玉的理想人生,是当女儿国的国王。
举国除了他,再无浊臭的男人。
当然也少不得几个秦钟、琪官这样的俊俏男人,适当换换口味调剂一番。
每日的活法呢?
和各色女子吟诗作赋,伤春悲秋,游园踏青,采花酿蜜,酒池肉林。
新问题又来了。
不爱俗世的宝玉当了国王,不需要朝政吗?不需要面临外敌吗?
五谷不分的宝玉当了国王,女儿国的粮食,不需要种,自己能长出来?
每每想到这里吗,我都为他惆怅啊!”
薛蟠话音落下,空气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这宝玉和你又无过节,好像对他意见很大?”
沉吟间,贾琏正色道,“切不可在老太太面前表露对宝玉不满。”
“你当我真傻?咱们不是兄弟嘛!
对他并无敌意,甚至羡慕都来不及,就是想活成他那个样子,实力不允许啊?!
我是直肠子,脑子又笨想不明白,这才忍不住问问……”
薛蟠垂下牛眼,盯着袅袅沉浮的茶水蒸汽若有所思,“我父亲早亡,和妈妈、妹妹相依为命。
感觉妈妈想撮合宝玉和宝钗……
我拢共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总得替她考虑把关一番吧?!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白菜给一头精致的草包猪给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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