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朱由榔不耐烦的说道。
朱由榔抬眼看着这王坤,似乎感觉王坤比昨天早上要恭敬了许多,腰弯得几乎驼了起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要知道昨天他还动不动提醒朱由榔何为为君之道。
“王爷,要见他们吗?”王坤问道,“若是嫌他们烦心,奴婢这就叫锦衣卫把他们撵走,只是您没下旨……”
“孤怎么可能不见他们?”朱由榔一边快步向着偏殿走去,一边笑道:“你往日不是对朝中之事很有一番见地吗?怎么今日还非得等我的命令?”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王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说道。
还没走到偏殿,朱由榔便听到一阵冗杂之声,殿中的大臣颇不像样子,一人一言吵得不可开交。
侍卫连忙吼了一声监国驾到,这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大臣们却都马上井然有序的跪成两列。
朱由榔从他们中间走过,直接走上殿首座,扫了一圈,来的人除了三个阁老,便大都是瞿式耜这一派的人和参与昨夜事变的林时望以及陈邦传,丁魁楚一派人竟然一个也没有到。
“都起来。”朱由榔道,他的语气中不再有第一次那么的忐忑,反而颇为随意。
在本朝,皇帝的所言所行皆有定数,犹如演习,一般这种时候,殿下应该说‘众爱卿平身’。
如果是昨天,王坤等人或许会出言提醒,但是今天不会有人在在意这些细节了。
谢了恩之后,两列大臣连忙站起来,瞿式耜站在原本丁魁楚站的左侧首位,身后跟着吕大器、李世茂两位阁老,林时望也在列内,注意到桂监国的目光,林时望不由得抬抬头,显得十分骄傲,在朱由榔眼中倒变成了憨厚的可爱。
内阁大学士瞿式耜连忙出席,先是问候桂监国的身体,怕桂监国在昨天晚上的兵变之中受了什么伤,桂监国一应对答如流,表示自己除了没睡好,其他都好。
最后瞿式耜道:“殿下昨夜密诏林总兵清君之侧,吾等实在惶恐,不查丁魁楚此等罪行,十恶不赦,比之魏阉尚不足过,竟然还要然殿下亲自涉险杀之,实在是我等罪过,今日我等到此便是伏地请罪。”
“丁魁楚把持朝政久已,兼掌文武大全,并不是你们几封弹章便能够解决的,说起这个你们到底有没有弹劾过他啊?”
“自然,我等弹劾久已。”兵部职方司主事陈邦彦说道。
这个陈邦彦说话极为直爽,颇有些吕大器的风范。
“是吗?”朱由榔点点头,一旁的王坤已经抖如筛糠一般。
王坤早已经和丁魁楚同气连枝,而所谓的弹劾奏疏,当然也都被他隔绝中外了,现在的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最后一次。
“幸好天佑大明,天佑殿下,昨日事成,罪臣恳请殿下勿再谋,莫要仰仗兵变之事,诸如此类恐怕会使得百官离心离德。”瞿式耜跪下劝谏道。
朱由榔并不是成了一件事就扬扬自乐的人,他也不觉得瞿式耜所言迂腐,因为不管是谁来做,这种突然发动袭击,然后杀自己大臣的事情,无疑是一次极大的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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