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兵可知道现在城中情况?”陈邦传一脸焦急,双手负后,看着营帐之内,燃烧的火把,率先开口道。

苏聘急道:“林时望造反!没想到今日朝中的张学士竟然也跟着造反了,目前城中情况我不知道,都谁是敌友,只怕桂王殿下和丁首辅危险,宜当商议明日对敌之策。”

陈邦传却忽然一改愁容,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就好。”

苏聘疑惑地皱起眉头,还没反应过来,这位曾经一同奔赴沙场的好战友忽然拔刀,火光之中,苏聘的脑袋直接被砍了下来,鲜血一瞬间喷涌,溅灭了旁边的一根火炬,头颅飞落之时,苏聘还带着无数疑惑。

与此同时,还有他的数位心腹参将,也在眨眼间,被陈邦传的副将一刀捅入腹中,一时之间整个营帐之中,横尸遍地。

“呼。”陈邦传甩甩刀刃上的血迹,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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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苏聘之死,传到了朱由榔的耳朵里。

一直在南熏门上观察战况的张同敞连忙来到朝天门对朱由榔说道:“殿下,陈邦传假意与苏聘合谋,然后突袭苏聘,斩其头颅,苏聘军队稍有哗变,但是很快被他镇压了。”

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刃,终于消失。

如释重负朱由榔终于笑了一下。

赢了。

朱由榔即刻安排陈邦传卸甲进城。

没过多久,陈邦传便带着苏聘的脑袋来到了朝天门。

陈邦传看见朱由榔身着软甲与飞鱼服,独立于冷月之下,又看见旁边被勒死的丁魁楚,心中大震,便连忙跪下磕头,然后取出苏聘的脑袋。

苏聘的脑袋被一刀枭首,血淋淋挂着半截没斩碎的脊骨。

朱由榔一见差点窒息,不过好在桂监国的演技不错,半身藏在阴影里,只有一轮冷月照在身上,让人捉摸不透心思,他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相当嫌恶的样子,却让陈邦传更加忐忑。

“臣,陈邦传参见殿下。”

“孤并未叫你来,为何擅自动兵?”朱由榔脸色一变,严肃问道。

陈邦传听了连忙磕头道:“臣有罪,在梧州时,误信了丁贼之言,未查将殿下之事,以至于酿成大祸,又听令于丁魁楚,竟做了他览权谋逆的底牌,惶恐至极,只愿请罪。”

朱由榔只是静静地看了眼陈邦传,没有回答。

陈邦传连忙借助衣袖里准备好的道具,痛哭流涕道:“臣不惜死,斩苏聘也不是为了将功补过,只是未见大明中兴,驱除鞑虏,恢复国土,痛心!”

陈邦传虽然痛哭流涕,又几句话将所有罪责撇给了丁魁楚,又讲明白了自己的将功补过,更是说了驱逐鞑虏还得用他。

朱由榔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就凭你也配说驱除鞑虏?

不过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至少他已经彻底看明白陈邦传能到什么地步了。

于是在陈邦传痛哭之中,朱由榔叹息了一声,似乎是被驱逐鞑虏给说中了心思,他道:“孤又何尝不痛心呢?”

“可你与丁贼相交密切,孤又何尝不恶呢?”朱由榔状似坦然的说道,却直接说中了陈邦传的心,他就是害怕被朱由榔心中厌恶,失了大好前途,但是听到朱由榔坦然说出来,他反而没有那么忐忑了。

因为朱由榔继续说道:“今天见你斩苏聘头来,让孤不费一兵一卒,便算是将功补过了,中兴大明,恢复中原,尚需霖寰(陈邦传字)之力。”

陈邦传连忙顿首,泣道:“殿下宽仁,臣万死不惜。”

朱由榔从穿越一直到现在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一下,他面无表地看着重新回到宁静的肇庆端州城内,家家闭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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