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秦洛把壶交给他来运作。

秦洛想了想,还是多问了几句:“具体是怎么个运作法?”

“有两种形式。”

“第一,就是卖断,我出一个我认为公道的价格,剩下的您就不用管了,全部交给我运作,拍少了,算我赔,拍多了,赚的部分归我。就算流拍了,那我就自用。”

“第二嘛,就是分成,业内佣金一成到两成,我这基本都按一成算,不成交不收钱。”

“其实,就我来说,我是情愿采取第一种的。”

“哈哈哈,我本身就是收藏紫砂壶的,有自己的圈子。这两把壶,我也是真心喜欢。”

“说句市侩的话,这壶在我手中藏几年,价格还能再涨涨。我的人脉圈子,也能给它产生一部分溢价。而且我自己还爽了。”

“只是,如果不上拍,对洛哥你的名气而言,是一部分损失。”

“而且,我的风险还在于,你以后要是大量做这样的壶,或许,价格会掉的很厉害。”

张正德还算是很坦诚的人。

生意做大到这个程度,玩些许小心机,没什么用。

还不如开诚布公。

你能赚多少,我能赚多少,你凭什么赚这么多,我凭什么赚这么多……

大家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洛很快听明白里头的各种门门道道,轻轻点头。

然后不由笑了。

“所以……还是,艺术家活着时,就不值钱呗?”

“非得入了土,作品价格才蹭蹭往上涨……”

张正德喝了口茶,表情略显尴尬。

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虽然很是伤人。

不过谁也改变不了。

哪怕是梵高,活着的时候,都是穷困潦倒。

供春壶的创作者供春,为何叫这个名字?

因为他在世时的身份,只是一个家僮,连个姓都没有。

不止紫砂和画画,这些艺术领域,其它很多艺术领域,都是如此。

国外的……

巴赫的钢琴曲,直到他死后八十年,才被人发掘出来。

活着的时候,巴赫也是当了一辈子佣人。

古代的……

扬州八怪,在世的时候,都不太如意,全靠大盐商养活。

唐伯虎在各种艺术作品里风流倜傥,但实际上也穷的要死,要打桃花卖酒钱,甚至被权贵逼到装疯卖傻保命。

哪怕是苏轼,三十岁已经名动天下,当世文章第一,可文不换钱,被贬黄州时,还是穷的一天用度不敢超过一百文,全靠当官的弟弟扶贫,为此还特意发明了东坡肉,因为当时猪肉贱,很便宜。

……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现在,反倒是艺术家最好的时代。

有大把的手段可以变现。

想到这里……

秦洛笑了笑。

“行吧。”

“那我选……分成。”

自己现在不缺生活费,卡里余额已过八位数。

至于紫砂,名气,养着呗。

比如现在卖给张正德,哪怕卖了一百万,甚至两百万,回头价格涨到七八百万,想想心里肯定不舒服。

张正德点头笑笑。

“好,那就这么说,我来运作。”

“下个月初就有一场秋拍,应该赶得上。”

“在鹏城,到时候,您要去现场吗?”

“其实正好可以去,去南雄看完银杏树瘿,顺便去鹏城参加拍卖会。我来做东。”

秦洛也笑着点头。

想到鹏城,想到那画面,莫名有几分“衣锦还乡”的感觉。

这座繁华城市,可是吞噬了自己整整三年的青春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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